一
天地会有前后各五堂,青木堂仅仅是后五堂之首,但是青木堂发展的最为迅猛。短短几年的时间,青木堂的地盘从江南到江北,到山东,再到直隶,最终更是把手伸到了清廷的心脏——北京。
这些亮眼的业绩,拿下集团丰厚的年终奖是不成问题的,当然这些都是在尹香主带领下取得的。这个尹香主自然无可置疑地就要拿下年度MVP,可惜没多久,尹香主就被鳌拜给弄死了。
青木堂遭受这一重大挫折,也就此一蹶不振,整整两年多的时间以来,所有业务都几乎是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青木堂的兄弟们都在忙着为尹香主报仇,这个香主之位一直空缺着,只是暂由李力世大哥代理。
当时在青木堂有两个竞选香主的种子选手,一个是代理香主李力世,据说德高望重。另一个是关安基关夫子,他武功更强一些,但是性格太暴躁。整个青木堂也围绕这两个人分成了势均力敌的两派。
在没有除掉鳌拜之前,两个候选人的竞争属于“暗中较劲”。当鳌拜被杀之后,这个竞选香主之事就摆在了台面上,并且立即白热化。李力世和关安基虽然没有开展正面辩论,但是他们各自下面的小弟却早已为了选票而吵吵的不可开交,甚至,支持关安基的贾老六和支持李力世的崔瞎子吵着吵着就要出去动刀动枪。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总舵主陈近南来了,而且是带着九大堂主,招呼也没打就到了北京。整个天地会也就十位堂主,除了青木堂已过世的尹香主,这算是整个天地会的所有高层都来了。
如此阵仗排场,又没有提前通知,也难怪李力世和关安基突然听说总舵主到了,立即惊得不知所措。就在李力世关安基慌慌张张地出去列队迎接的时候,又传来消息,总舵主不来了,而是要点几个人过去会面。
从中可以看出,陈近南不仅来的突然,而且来的蹊跷,更有一点,陈近南的到来显示出非常的谨慎。要说谨慎似乎也是应该的,毕竟这里是北京,是清廷的权力中心,稍有不慎所有高层就可能被团灭,整个天地会可能就此瓦解。
二
不过,陈近南等人都是骑着马来的,虽然是在夜晚,也可以看出并不是特别的低调。那排山倒海的马蹄声,一度让李力世等以为是前来围剿的清廷鞑子。这说明,陈近南真正提防的并不是清廷鞑子。这也有道理,虽然“红背心”人多势众,可是九大堂主都不是菜鸟,他陈近南更是武功绝顶,全身而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么,陈近南谨慎提防的是谁呢?应该正是青木堂。点选几个重要的青木堂人物前去会面,这就很有些“反客为主”。这也更加证明,陈近南此时是不太信任青木堂的。也就是说,在陈近南的感觉里,青木堂可能出了问题。
青木堂这几年发展的太快,这本就让人怀疑,而尹香主又突然被鳌拜所杀,难保青木堂内部不出内*。陈近南的怀疑不无道理,后来风际中的暴露,不正是证明了青木堂确实早就出了问题吗?
也正是有此怀疑,陈近南才要亲自来看看,如果有问题立即就着手解决了。本来陈近南作为总舵主是几乎不干预下面各堂口的事的,连各位香主的设立,都是上任直接推荐下一任,报到上面也只是“例行公事”。为了让其他堂口没有任何疑心,陈近南才将其他九位香主都带过来,让大家明白总部并没有改变现有权力结构的意思。
陈近南会见了李力世和关安基等青木堂高层之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但是他依旧是不放心,最好是空降一个人来做青木堂的香主,时机也极好,正是李力世与关安基胶着不下之时。可是,陈近南的徒弟都战死了,眼下身边也暂时没有合适人选。
偏偏很凑巧,陈近南来到北京意外偶遇韦小宝,在一番攀谈之下,他心中终于打定主意,韦小宝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陈近南感觉一切都是天意,想啥就来啥。当时陈近南心中真的是按捺不住的喜悦。
(陈近南)不由得吁了口长气,微笑道:“好极,好极!我心中正有个难题,好久拿不定主意,原来小兄弟果然不是给净了身、做了太监!”左手在桌上轻轻一拍,道:“定当如此!尹兄弟后继有人,青木堂有主儿了。”——世纪新修版《鹿鼎记》第8回
三
陈近南利用自己的超级个人魅力,收韦小宝为徒弟,以增加韦小宝在天地会中的分量,然后让韦小宝加入天地会,连考察期也免了,开特权直接入会。最后才暗示流露让韦小宝做青木堂香主的意思。李力世和关安基心中也许不爽,但是很会来事,都是争着抢着拍马屁,说总舵主决断英名,他们都是双手赞成,坚决拥护!
陈近南也说了一些客套话,说韦小宝如果做不好随时下马,青木堂另选贤能,又说自己完全是为了照顾青木堂的兄弟和睦着想,云云。这话让韦小宝有点头皮发麻,以为自己被利用了,害怕以后被过河拆桥,落个凄惨的下场,于是当场表示不愿意做香主。
陈近南一看,赶紧再稳定一下韦小宝:
陈近南微笑道:“做香主是件大喜事,又不是绑上法场斩首。这里九位香主,人人做得欢欢喜喜,你该当学他们的样才是。”——世纪新修版《鹿鼎记》第8回
天地会的香主能做得“欢欢喜喜”,很难想象这是江湖上奔波半生的陈总舵主嘴里说出的话。为了对付韦小宝,陈近南也不得不说一些韦小宝能听得懂的“聪明话”。又是能做英雄好汉,又是能欢欢喜喜,韦小宝也终于被忽悠住了。
后来,关起门来,陈近南把自己的线人徐天川透露给韦小宝,这是为了帮助韦小宝坐稳青木堂香主的位置。否则这么一个小混混,又是新人一个,难免不会被青木堂的老油条们给架空。
徐天川在编制上属于青木堂,但是实际上一直是归陈近南直属管辖。关安基跟李力世争夺香主之位的时候,玄真道人等都在那里站队,徐天川很可能还在天桥卖糖葫芦。这么重要的选举大事,徐天川都不参与,说明他可能早就得到了陈近南的密信:青木堂情况复杂,陈近南要亲自过来主持一下。
随着后面的发展,陈近南放心了,韦小宝确实是个人才,即便不再有徐天川的鼎力支持,青木堂也已经稳稳地掌握在这个弟子的手里了。即便真的有内奸潜伏在青木堂,以韦小宝的能力也能应付得了,陈近南正好可以全心去搞更重要的大事去了!
总结一下:陈近南带领九位香主来北京,主要是为了试探青木堂是否真的“变了颜色”,结果并没有引蛇出洞,于是暂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意外邂逅韦小宝,并将之推上青木堂香主的位置,完美解决了青木堂香主空缺的问题。陈近南此行收获还是很大的,不仅搞定了青木堂,而且还把韦小宝发展成了顶级线人,令其卧底在小皇帝身边。更有一层特殊的意义,天地会十大香主在北京聚首开年会,仿佛革命成功就在眼前,士气得到空前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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