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伯不计成本,一只羊在骡马市只卖十文钱,够吃饭就算了。楚浩跟冯伯商量,每只羊给冯伯十五钱,冯伯不光不用再去集市卖羊,其他的事儿也一概不用管,所有放羊、赶羊的工作都交给孩子们。
楚浩把小伙伴们召集在一起:“我这样想,直接卖羊没有多大利润。我去集市上调查了一下,如果越细加工的话,得到的钱就越多。一个羊身上的羊毛,跟卖一只羊的价格几乎相当。一只羊的羊肉要比一只羊贵。所以我决定剪羊毛卖,然后学着屠宰,卖羊皮、羊肉、羊杂。签儿奶奶她还会做羊毛毡垫,拿出来卖也有很好的利润。还有羊奶、奶酪、酥油和羊油,反正只要是羊身上的东西,尽可能的加工,再想尽了办法去卖。”
几个人崇拜的眼神看着楚浩。
“大哥,你神了!”杨卫州赞道。
楚浩挤挤眼,得意说:“脑袋转得快,没办法。”
以前他打算攒够钱买一匹他最中意的马就算是达成心愿了,而现在不同,他除了赛马,就去逛骡马市挑选一些品相好,但是生了病或是受了伤的马。这种马,马贩子急着出手,不计价格,他花低价牵回家,让孩子们喂养照顾,等病好了、伤好了、膘肥了、体壮了,再牵回集市上去卖,这样来赚取差价。
别以为这群小孩子只会拾粪靶土,他们在马场除了干活以外,唯一的娱乐就是看人家怎么喂养和照顾马匹,所以个个对马门清、专业的很。而且之前他们只有看的份,现在可以上手摸一摸,遛一遛,甚至还可以跟马儿玩耍,真是好不激动,所以都细心地、宝贝一样地对待楚浩买回来的每一匹马。
杨卫州出身农家,在牧场四周开了荒,种了些瓜果蔬菜和果树,甚至还想在范签奶奶的指导下种庄稼。
秋天到了,各色果子上市,楚浩每次来一定给那匹黑马带几个苹果,牵他遛上几圈,给它按摩前肩、护理四蹄、打理毛发,无微不至。
这天,冯伯无意间往后院撩了一眼,不仅满意地点点头:那匹马身上凹下去的坑被强劲的肌肉填起来,一身排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乌黑油亮的毛发,四蹄被认真地修剪过,尾巴修出了型,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镶在黑色缎子般毛发上的宝石,清澈晶亮。
牧场草色开始泛黄,楚浩雇人整修栅栏和仓库,买了粟草、麦麸储备过冬。赛马改成五天一次,留给他去骡马市时间不多。好在赛马场距离骡马市不远,楚浩一有机会,就去骡马市寻找目标。
这天,先生留了科目写文章,放学早,楚浩骑马出城门,中午闭市前赶到骡马市。
逛了不一会儿,远远看到一匹黑白相间的马很是出众,走近一看确实不错:整体很匀称,头部和身体的比例比其他马匹略小,胸部深,胸廓纵深长;膝盖、球节、蹄在一条直线正向前方,骨骼轴线挺直,大腿内侧肌肉发达,飞节和马蹄略向外翻。
楚浩一向喜欢纯色马,但是这匹花马,白色的皮毛上,黑色的小斑点像雨点洒落在全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非常上眼。楚浩想这马一定很贵,就站在一旁看有没有人要买。
偏偏有一个人也看中了,拉出来一遛,马腿是瘸的!那人摇摇头,惋惜地放了手。马贩子赶紧拉住客人降价出售。
楚浩知道机会来了,趁他们讨价还价,他偷偷地观察那匹马,发现不是腿的事儿,而是前蹄底下开裂了。
卖家那边出价说:“五十两您牵走,五十两您可没地儿找这价格,老兄!”
主顾把马又拉出来遛了一下,还是放弃走了。
楚浩装作不经心地过去问:“我溜溜看行吗?”
马贩子还想追那个主顾,但是主顾逃也似的躲进人群不见了,马贩子很是生气,转身看到楚浩,气鼓鼓地问:“你给多少?”
“二十两。”楚浩只管盯着马的前腿,不去看卖家。
“小爷,你耍我呢吧,二十两还不如让刚才那位牵走呢。”
“可人家不是不要吗?”
卖家刚要骂人,楚浩走近他,趴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那卖家果然大声跟楚浩讨价还价,引来周围不少目光,跟着往这家摊位走过来看热闹,最后卖家说:“二十两就二十两,牵走吧。可惜这么好的马,就是腿瘸了!”
“卖家人不错,瘸了就是瘸了,实在!是可以长打交道的主。”楚浩大声夸赞着。
经过这一嚷嚷,楚浩付钱时,围过来不少人,看看这匹、摸摸那匹不停询问价格。卖家招揽来了生意,楚浩买到他想要的马,两下各取所需,愉快而散。
东北角是这个市场上最大的马厩所在,楚浩来得次数多,也买了两匹马,跟老板和伙计都很熟。吴老板一看到楚浩就迫不及待把他拉到一匹马旁边:“公子,不瞒您说,好几拨人来看过了,我都没出手。这可真是匹好马,您看毛色、骨架、牙口,本来我指望它卖个好价格呢,可谁知道它突然迈不开步子,后背也弓起来了,整天呆立在那儿。几个兽医来瞧过,没看出毛病。只是不管按他什么地方,他都要惊了一样,使劲儿摇晃,还咬人。”
那匹马一身栗色毛,油光发亮,强壮而倾斜的肩部,优雅的颈部,完美的头部;肚围很深,四肢精炼,关节大而平,膝关节以下的骨围也要六寸以上;小腿并不是越粗越好,但是基于它魁梧的身高,比例刚刚好;而且不光大腿肌肉发达,就连臀部肌肉都非常有力。
楚浩对此类马很有感觉,只要一眼就能感觉到它的速度与耐力。这种马在长安极少见,自从战胜西突厥以来,偶尔能在骡马市的马群里看到,但是买家并不看好,所以价格也不高。之前楚浩已经用两匹医治好的母马换了一匹这个品种的公马,不过眼前的这匹对他的诱惑凭什么也挡不住。他煞有介事地说:
“能把它牵出来相看吗?”
“哎呀公子,我刚才不是跟您说了嘛,不能牵动,会咬人的,动哪儿都不行。”
“你们究竟怎么着它了?”
“您也知道西域商路贯通,好马一下子运进来,种类也多种多样。这匹马打西边买进来的时候可比其他马匹贵,可惜买家们都不识货,说之前的大夏马就是这样,个子太大,吃的多,跑不快,一般人都不愿意要,就囤在手里了。大夏马早年我也卖过,跟这马完全两回事儿。我那两个儿子前几天来了,觉得这匹也很出众,想骑上试试,可是这马性子烈,他们被摔了几次就恼了,把马交给手下放满了让它跑,好让它筋疲力尽之后驯服它。谁想到,它跑了一天,劲儿头还在,就让它继续跑,他们回家休息,转天再看,这马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病肯定是没有,休息个几天估计就缓过来了。”
“到现在几天了?”
“三,三天了”老板犹豫了一下答道。
楚浩知道他想撒谎,但是又怕楚浩识破后不买他的马,勉强见了实话:“三天还没有歇过来,那就没救了。”
“上次那匹已经成了那个样子,两三个月的光景我看公子不是也养回来了吗?您肯定有办法的。”
要是杨卫州或是范签在,楚浩有个人商量,确保他们大概有个把握能医好再买,可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如果是母马也没什么大不了,腿瘸了治不好还能生小马,可这公马治不好就砸在手里了。他心不在焉地随口问一句:
“多少钱?”
老板一听楚浩问价钱,觉得有门儿,赶忙回答:“八十两,比我的进价已经少了两倍啦,这大老远的,运费也不老少啊。”
“我没带那么多钱,再说这不是平常受伤、拉肚子的毛病,能不能活都两说。我得回去跟杨子商量商量。”
“公子带了多少?”如果是平常的毛病,老板早就想办法卖给别人了,就因为这毛病才只有楚浩会驻足看一看,所以他要抓住这个机会。
“三十两。”
“三十两?!一头牛的价格!”
“那就等我下次多带些钱再说吧。”
“别,别啊,下次集市还有五六天。这样,马你先牵走,下次来把钱补齐不就行了。”
“老板,三十两今天我能不能牵走还两说呢。这马连牵出来遛一下都不能了,您让我牵走,怎么牵啊?”
老板咬咬牙“三十两就三十两,弄走吧,省得我看着心烦。”
“这是十两定金,我回头来牵。”
“定金,您不是直接牵走吗?”
“拜托,吴老板,它都没办法动,我怎么牵?”
“那您打算怎么办。”
“您是怎么弄到这儿来的。”
“我用车拉过来的。”
“您用车拉过来,我也要用车拉走啊。”
“可,可您哪儿有车啊?”
“这您老就甭担心了。”楚浩说完给了老板定金,吊儿郎当转身走了。
在集市的尽头,孩子们当中稍大的杨一山正在那儿摆摊,两个小男孩大正和二正帮忙收拾杂活,李林刚好从赛马场赶来收账。
羊毛、羊皮、羊肉、羊杂等等两个大马车的货即将卖完。杨一山不光切肉准,而且非常能招揽生意,他嗓门大,说话非常开朗、周到,引来大批回头客。而李林算账、清点货物是一把好手,不管牧场的账目还是集市上的生意,他都计算的清清楚楚,几个人把买卖做得像模像样。
他们身后的马厩最近被楚浩买了下来,这片片废弃的马厩是以前老集市所在的位置,新集市逐渐向西移动到了丘陵下的小溪边。这里是去往马市的必经之地,虽然破败,但是在楚浩看来地方大,位置好,是做生意的最佳场所。
他觉得现在市面上的马具都不是太称手,也不够精致。匠人们都是按照师傅的传授,或是按照器具原来的样子做,让他们改进都困难,所以楚浩想在这里开一间专门卖马具的店,依据自己在养马和赛马实践中积累的经验,设计马具和车具。他先让楚博和楚旷把自己的想法画成图纸,再找工匠定制,做出来的用具轻便、省材料,而且质量比市面上的好,还很实用。
李林远远看到楚浩空着手走过来,问道:“怎么,没有合适的?”
“不是,两匹,需要用车。”
“用车?!不能走路,都不能走路?!”李林不敢想象楚浩买了什么样的马。
“嗯,反正比较严重。”
“那花了多少钱?”
“喏,还有二十两。”
“就剩二十两?这二十两入账吗?”
“你也太敢想了,我拢共拿了几十两银子,两匹马,买马肉都不够。”
“呵呵,我以为这二十两剩回来了呢?上次你不是三两就买了一匹回来。”李林当家管账,牧场上一大家子需要从他手里支取开销,他最知道其中的艰难,一个铜板都看得很重,只要看到钱就想赶紧入库。
“那是出力拉车的马,再说当时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老板想卖肉都不行,哈哈。”楚浩嬉笑着疏解李林的紧张情绪,不然从他手里拿钱可不容易。
“后来还不是被咱们养的壮壮的,拉车可带劲儿了。可关键是得能走路啊。”
“不用担心,回去它们就会走路了。”
杨一山听楚浩要用车,大声吆喝着把车上最后一些货卖完,然后边准备装马车的工具,边问楚浩:“大哥,眼看快入冬了,羊毛和羊皮卖得可好了,自己场上的羊都不够卖,咱们是不是收一些羊回来?”
“嗯,收,暂时先应急。我想再多养些羊,反正咱们有的是地方和人手。”
“那也行啊,自己做的羊毛和皮子精细,所以才紧俏。范签他们在跑马场前面的烤肉摊,一天也卖不少肉呢。我就是不能去那个地方,如果我去了,肯定卖得更多。要我说也不用怕他,让那个姓赵的看到又怎么样呢,他敢怎么着?”
“还是先躲一躲吧,毕竟不知道他的底细。魏公子让咱们在那边摆摊是卖了面子的,别给人家惹麻烦。再说咱们的生意这么红火,不在乎一朝一夕。”
李林也高兴地说:“浩,你想的主意真好,拿着竹签把肉串起来烤,方便携带,肉块大小合适,容易入味,容易熟,吃起来美味!有些人就是不看赛马,也专门赶来吃呢。”
杨一山大嗓门也欢快的应和着:“是啊,是啊,这招太妙了。”
楚浩赶紧示意他小声些,“这不是我的发明,是我大哥教我的,行军途中有时候没有锅,就想了很多方法,说是跟西域那边学来的。有次我在胜业坊也见过。”然后他吩咐李林:“想办法再拨两三个人到这里来,按照跑马场那边的路子,也在这里卖烤肉、大饼和茶汤,给那些老板们送到门口。中午散市的时候他们手里有钱,来吃个烤肉正合适。我看马厩旁边有几口井,回头收拾收拾,存放肉很方便。”
“这个破马厩,就是地方大,可这收拾起来麻烦的很,开支可不会小呢。”只要花钱李林就免不了唠叨几句。
楚浩也由着他去:“放心,我找人来帮忙,不用精细装饰,干净就行,很快能收拾好。旁边弄间烤肉店,也能给马具店带来不少生意。”
他们边商量边准备好马车,去拉那两匹马。
没成想可是让人费了牛劲儿:花白斑点的母马绑在马车上走路不顺当,还不停地踢咬;那匹枣红色公马根本不能碰,楚浩他们用绳子把他四蹄和头固定,然后连笼子带底儿一起掀起来,底下放上滚木,马车车帮放倒,整个推上车。
装上车的那一刻楚浩总算松一口气,可没走多远,那匹母马又开始踢咬。楚浩心想回家一定要特制几辆马车专门运输马匹,放在店里或租或卖,肯定赚钱。
马车上装个大笼子走起来非常吃力,摇摇晃晃出了集市。楚浩抬头看到一个老者,身上的衣物有些破烂,前面摆了一个筐子,老头正招揽人。楚浩想‘集市几乎已经散去了,老人还有没卖掉的货物,估计是小羊羔之类的吧’。经不住老者的热情,楚浩下马去看看。掀开框里的小棉被,里面是三只可爱的小狗,圆圆的脑袋,乌黑的眼睛,柔软的、浅棕色的毛,嫩的要滴水一样的小鼻子,楚浩一看喜爱的不得了:
“老人家,多少钱啊?”
“你要是喜欢,看着给吧,这是自己家狗下的,看羊好使。”
“那您请等一下”
楚浩转身回去找李林支钱,李林问多少。
“十文。”
“十文?”李林瞪大眼睛“就三只小狗?”
“十文。”楚浩很坚定。李林很不情愿的拿出十文钱。
老者见那么多铜板,赶忙说:“孩子,不值这么多钱,三文都用不了。”看楚浩也不是穿金戴银的富家公子,老人善意劝道。
“您拿着吧,不是让我看着给吗,我觉得它们值这个价钱。”
“哎,我一个人照顾不了它们,要不还真舍不得卖。你要喜欢,三文你连筐子都拿走吧。”
“拿着吧,老人家,听您的意思您是放羊的。”
“嗯,吃口饭不是。”
“大概有多少只?”
“怎么,你要买羊?”老者虽然对眼前这个黑黑壮壮、看着很憨厚的小伙子没有警惕,只是有些疑惑,像楚浩这样的小年轻可没有几个要买羊的。
“对,羊毛、羊皮、整羊和羊羔都可以。”
“这样啊,那好,我就住在前面的石头庄,姓耿,外号羊耿头,去那儿找我就行了。”
“石头庄?那离这儿十几里呢!”
“是啊,我岁数大了,来卖羊不太方便。你们要是去收,我也省得来回跑。庄上有些坡地,两条狗帮着看,我也养了百十多只。”
“那好,回头我就派人去收,价钱您来定。”
“好商量,好商量,呵呵”
楚浩把小狗抱上车,李林那边唠唠叨叨,杨一山笑道:
“得,又一桩生意,不是说在咱们自己场里多养些羊吗?怎么又要买了?”
“你小子,别净想着赚钱,老人独自一人生活,多有不便,帮个忙能死啊!”
三只小狗“哼哼”着小声叫唤,不知怎么地,那母马停止了踢闹,安静下来,低声哼哼,好像在哄小狗一样。几个人不禁惊讶的瞪大双眼,没想到小狗还有这作用,他们之前还真担心那母马把马车踢烂了,伤着它自己。
到了牧场,杨卫州看了看那匹母马的蹄子说:
“修修,扎上可以长好,只是不能再在硬地上跑,容易再开裂。”
“这倒是没事儿,来年生马驹吧。”楚浩轻松道。
那匹公马卸下来,几个人从后面用力把它从笼子里推出来,它受惊似的跑跳了几下,又开始后背上弓,僵硬挺直。
杨卫州摇摇头:“哥,这没得治,以前在马球场我见过一匹马得了这个毛病,因为跑前训练太多,隔夜就成这样。没人能治,屠户来直接一刀解决,拉走了事儿。”
“得,这下只能吃高价马肉了。”李林抓住一切机会提到省钱的事情。
楚浩不甘心,这样一匹好马,这么肥壮,不可能就这么完了。他让别人都吃饭去,自己坐在这匹一惊一乍、哆哆嗦嗦的马旁边发呆。三十两银子是小事儿,关键是你明明看它可以一日千里,它却只能在那里发抖,它不该有这样的下场,更不该让屠夫一刀解决了。
冯伯吃完晚饭走过来,看了楚浩一眼进屋去了。过了一会儿,出来见楚浩还在那儿发呆,他让杨卫州找出一根纺花碇那么粗的尖锥子,在火上烧红放在托盘里拿出来。
杨卫州也没见过这架势,这是要干嘛,随着就跟了出来。范签看了也跟过来,见楚浩还在,范签急道:“哥,不要命了,怎么还没回家?你父亲见到可不得了。”
楚浩也不说话,还跟那儿发呆。冯伯让杨卫州牵住那匹马,他伸手极快“噗噗”几下,尖锥子不知道是在马脖子、胸口还是肚子结结实实扎下去,从屋里透过来的烛光也能看到,马身上被扎过的地方顿时血流如注,楚浩一下子跳起来:
“啊,为什么要杀死它?它能好的!”
“我若要杀他,就直接用刀了。”
“可是,他会失血而死的。”
“放心吧,不会。”冯伯气定神闲。
不一会儿,马身上的血渐渐不流了,冯伯让杨卫州准备好草药混在水里,把马身上的伤口和血洗干净,然后说:
“牵进南间吧,把地上也打扫干净,不然会把狼招来的。”
楚浩有些迟疑地去牵那匹马,没想到它居然能走动了,跟着他“哒哒哒”进了南间。没想到冯伯还有这么厉害的一手,楚浩很是佩服。
范签跑过来,小声说:“冯伯一直不让我们告诉大哥,大哥从集市买回来的伤病马都是冯伯医治的,他开的方子特别灵。”
楚浩这才明白,他还以为只要孩子们精心照顾,伤病马就好起来了呢。他站在那里思量很久,第一次开始觉得冯伯似乎是有来历的,会不会他之前就是这里养马的头头呢?
第二天楚浩傍晚来的时候,那匹马已经可以小步跑着遛圈了,它栗色的毛大部分都泛着光,楚浩给他起名“陆离”。那匹母马前蹄和小腿标上硬板,捆个结结实实,楚浩给它起名“花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