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降散是中医温病学说里的一首名方,由清代医家杨栗山所提出,最早见于他编撰的《温疫条辨》,组成如下:
白僵蚕、全蝉蜕、广姜黄、川大黄。
但需要指出的一点是,升降散这个方名虽然最早由杨栗山提出,但这个配伍组成的方剂则早已有之,创方者现在还不知道是谁。
也有人发现,升降散这个方剂在明代医家张鹤腾所著的《伤暑全书》里就有了。而朱丹溪在《丹溪心法》里论述“瘟疫”附方时就有:“人间治疫有仙方,一两僵蚕二大黄。姜汁为丸如弹子,井花调蜜便清凉”的方歌,和升降散高度相似。
从《瘟疫条辨》里升降散的原方来看,里面的大黄用量最大,超过了其余三味的总和。
而后世医家对于升降散的使用,虽然配伍基本差不多,但用法却是五花八门,有的作为散剂,和黄酒、蜂蜜同服,以调治温热疫证,也有改用汤剂的做法。
我们再看看升降散的配伍:
君药:僵蚕,性味苦辛而气薄,古人认为蚕的生活特性是喜燥恶湿,禀得天地清化之气,轻浮而升,属于阳中之阳,历代本草家认为它能辟一切怫郁的邪气,是为君药;
臣药:蝉蜕,性味咸甘平而无毒,传统本草家认为它是一种清虚之品,最善于清解在表之邪,是为臣药;
佐药:姜黄,气味辛苦,大寒而无毒,古人认为它善于祛邪伐恶、行气散郁,能入心脾二经,专门用来辟疫,是为佐药;
使药:大黄,性味苦而大寒无毒,上下通行。中医认为亢甚之阳,非大黄不能平抑,它的苦味不但能泻火还能补虚,可谓一举而两得,在升降散里作为使药。
全方再加上大热苦辛而甘的酒,用以驱逐邪气,无处不到,和血养气,伐邪辟恶;再配伍甘平偏凉的蜂蜜,用以调和胃气,全方适合丹毒斑疹、腹内留热、呕吐便秘之证。
这里面的僵蚕和蝉蜕,是古代中医非常推崇的两味温病良药。
认为僵蚕能“清化而升阳”,蝉蜕则可以“清虚而散火”,它们的配伍起到“君明臣良,治化出焉”的作用。
而姜黄辟邪靖疫,大黄定乱以致治,全方补泻兼行,寒热并用,不偏不倚,深得中和之理。里面的僵蚕、蝉蜕,升阳中之清阳;姜黄、大黄,降阴中之浊阴。这两组一升一降,内外通和,所以才有升降散这个方名。
在中药系统里,姜黄使用得并不很多,传统本草家将它和郁金基本归为一类,但性味更为峻猛,对于中气虚弱者是不大适宜的。
再说一下蜂蜜,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说:“生则性凉,故能清热;熟则性温,故能补中。甘而和平,故能解毒;柔而濡泽,故能润燥。缓可以去急,故能止心腹、肌肉、疮疡之痛;和可以致中,故能调和百药,而与甘草同功”。
由此可见,根据这个理论,在升降散里的蜂蜜,应该使用生蜂蜜为妥。
后世医家对于升降散的评价是非常高的,认为升降散在温热疫证里的地位,可以和温病里的银翘散相当。
而僵蚕、蝉蜕这些虫类之品,尤其是近代环保主义兴起之后,对它们的使用似乎有所顾忌。但它们在升降散里所体现出来的“升降相因”治法,似乎还没有其它中药可以替代,还有待于我们继续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