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芙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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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7/7 0:53:00
文:鱼欢导语:额,清明节适合寄托哀思,咱今儿不儿女情长,来个家国情怀的故事。1

北疆的战事越来越吃紧了。

两个小兵躲在营地避风的地方窃窃私语。

“先前是粮食不够,吃个半饱就得上阵,每天我腿脚都是软的。”其中一个把干硬的馍费力撕成小块泡到飘着两片白菜叶的汤里,趁着还冒热气猛喝几口,满足地呼出口气,转眼又皱起眉来。

“好不容易朝廷的粮草运来了,可是眼见入冬了,棉衣又拖着死活发不下来,手冻僵了还得硬撑着拿刀砍人,每回打完仗我都不敢碰脚趾头,生怕一碰就掉了……”

他瘫坐在地上,捧着还有余热的碗扭过头,看向还在跟硬馍馍作斗争的同伴。

“张仁,我有时候真怕啊,说不准哪一天我就冻僵在战场上,被人一刀砍下脑袋来……”

张仁顿住了啃馍馍的动作,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瞪了一眼,“何三你胡说什么呢,你不会死的,咱们都不会死的。”

这个叫张仁的年轻小伙子面相憨厚朴实,要是卸下那身铁甲,就跟地里吭哧吭哧劳作的农民没什么两样,一点也没有士兵该有的血气和煞气。

可是他刚刚那句话又分明让何三听出一丝凶狠的意味来。

何三长叹一口气,心里有些不安,但没有继续争论。

有时候他还真羡慕张仁,心思少,一根筋,战事打得怎么样好像都跟他没关系,他杀敌的动力就是为了活着下战场,而不是挣*功。

但是自己在这儿想东想西,其实又有什么用呢?何三自嘲地摇了摇头,跟着已经吃完的张仁站起来。

给他们午休的时间并不长,他们得接着去训练。

2

北疆的战事越来越吃紧了。

比起底层的小兵小将们,驻守北疆的周大将*更能真切地感受到危机。

朝廷里皇帝忌惮他,那群狗屁不懂只会耍张嘴皮子的文臣挤兑他,从田里拉了壮丁随便训练了一个月就敢往这送来守关,各项物资也少得可怜。

可是最让他不安的是北方蛮族们。

今年,他们的袭击越来越频繁,一辈子在刀口上舔血的老将*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周老将*愁得不停捋胡子,低下头继续给皇帝写折子哭穷。

一旬一封折子,不说皇帝看烦没有,他写都写烦了。

老将*手一抖,揪下来两根胡子——可还得接着写。

然而,周大将*再如何愁,底下诸如张仁和何三这种炮灰们是不会知道的。

甚至——与之相反,张仁这几天都高兴得找不着北。

何三看着他美滋滋地抱着后勤兵送来的棉衣,棉衣内衬一角还绣着张仁的名字,一看就是心思细腻的女子一针一线缝制的。

“怎么,这是你家娘子送来的?”何三看不下去他傻笑的样子,打趣询问。

这个憨厚老实的汉子却突然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倒也……倒也不是娘子……不过她以后肯定会是我的娘子……”

何三了然,未婚妻嘛。

一直到入夜睡觉,张仁还一直是那副羞涩欣喜的样子,宝贝棉衣一直抱着,都舍不得往身上套,看得何三火大。

嫉妒吗?那不是废话,整个*营都没发棉衣呢,这家伙倒是有人给送。孤家寡人的何三表示十分不满。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北边看着越来越不安分,这仗不知道还得打到什么时候去。就算你能活着回去,人家姑娘能等吗?别等到你回去的时候,姑娘的孩子都能说会跑了。”

何三本意是想逗逗这位兄弟,没想到张仁丝毫不受影响,只是一脸痴笑,冲他摇了摇头,“你不懂,她会等我的。”

何三:“……”

他气得翻了个身背对着张仁。

3

自从收到那件棉衣开始,张仁好像越来越怕死了。

何三发现他从破损的甲胄上偷摸拿走几片甲片藏起来,然后塞进自己的里衣挡住前心后心,就连睡觉都不肯拿下来。

他杀敌时依然是敌*杀到跟前头才动手,从不向最前方冲着抢功。

“我得活着回去娶她,我一定得活着回去娶她。我不能让她白等。”

何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何三是个敢闯敢杀的,几次在战场上拼命受伤都挣扎在生死线上。可他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也没有“青梅”等他回家。

他没办法指责张仁。

想活着,又有什么错呢?

小兵小卒们不知道为什么需要他们抵御的袭击越来越频繁,也不知道两边朝廷之间的博弈。

他们依然做着服役两年就能卸甲回乡的美梦。

直到北蛮十万骑兵精锐压上了大齐北境。

张仁再缺心眼也知道,这大战一旦开始,壮丁只会源源不断地送来。除非缺胳膊少腿,除非这仗打完,否则断不可能有活着回乡的士兵。

这个原本朴实的小伙子一天比一天沉默。

周大将*察觉到*心不稳,时常在*营里慷慨陈词,给将士们描绘赶蛮族回北方后的好日子,说他们是百姓们的最后一道守护神,一定要撑住。

收效甚微。

这些从田里拉来的汉子们一辈子都过着土里刨食的日子,没认过字,没读过书,也不懂什么大义。

北境战线一点点地往南推移,大齐*队被北蛮锐不可当的气势压着打,一个又一个村庄县城被蚕食吞并。

然而*队无能为力。实力悬殊,只能且战且退。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没有谁能救谁。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被虐杀。

朝廷压了很久的棉衣总算拖拖拉拉地送了过来,何三看到张仁小心翼翼地脱下那件针脚细密的棉衣,塞到行李的最深处,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战争的焦头烂额让人越发焦躁,向来敏锐的何三并没有察觉到,与他朝夕相处的张仁眼神里的光芒在一天天变化。

4

北疆的战事越来越吃紧了。

大齐*队已经被迫退守太平关。

太平关几乎是通向内境的最后一道关卡,越过太平关就是一马平川,再也没有天险什么能阻拦北蛮的铁骑肆虐。

张仁麻木地跟着冲杀出去。他不懂将*们的战略战术,只能用尽全力挥出手中卷了刃的长刀;身上的甲胄棉衣已经浸透了自己或蛮族的鲜血,在寒风中冻成发黑发硬的血块。

不知道从哪个方位传来了一阵阵惊呼声,然后就是蛮族的大笑。

“周老将*死了!”

“周老将*死了!”

四面八方的声音像旋涡一样卷动,一阵天旋地转后,张仁记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跟着那些残兵败将退回关内的了。

何三给他背后的刀伤上了药,粗略地包扎起来。伤的人太多了,*医根本就忙不过来,能自己处理的伤口都得自己处理。

两个男人沉默地对坐。

“你跑吧。”何三突然哑着嗓子出声,“周老将*都牺牲了,太平关迟早守不住,逃兵什么的,现在都无所谓了。你还得活着回家,娶你的娘子呢。”

“男子汉大丈夫的,别食言。”

张仁的拳头狠狠砸在何三面前,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眼睛愤怒地瞪大了,“你以为……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吗?!”

“我是想竭尽全力在战场上活着,我知道咱们这些大头兵就是送死的炮灰,如果只是驻守边境,我巴不得越早卸甲归乡越好!因为那时候,晴娘比边境更需要我。”

“可是我现在不能跑。”

男人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

“你也看到了,被蛮族占领的那些村子是什么下场,他们把男人当畜生使唤,女人随便侮辱玩弄,我甚至——我甚至看到他们有三个畜生在一个母亲面前凌辱她十岁的女儿!”

张仁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南方,“我喜欢的姑娘就在太平关后头,我爹一把年纪还在下地干活……我妹子已经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我家的麦田……我家养的猪……我家所有的东西都在我身后!那么多像我家一样的人家都在我身后!你让我怎么跑?我今天跑了,那群蛮族的畜生打进了太平关怎么办?我不能让我爹辛苦一辈子落得个惨死,我更不能让我妹子和晴娘被那群畜生糟蹋!”

寒风里滚烫的泪珠从张仁通红的眼眶里落下,“我是想活着回去娶她,可我更想让她好好活着……起码我活一天,就不能让蛮蹄子们过了太平关……”

随着张仁过于激烈的动作,背部的刀伤又一次裂开,鲜血再一次冒出来浸湿了用于包扎的粗布。

张仁其实是个很能忍的人,至少他每次受伤,何三都从来没见他疼哭过。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哭。

“我也害怕……我好不容易活了这么久,我怕我最后还是死了,连晴娘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可是就算我死,我也得死在这,死在太平关……”

张仁把带着血痕的脸埋在宽厚的手掌里呜咽。

5

太平关一战倒下了许多许多人。

可他们终于等来了朝廷派来的新将*和援兵。

群龙无首的时候,副将还能稳住*心,没出现多少逃兵。无数折子递到皇帝手里称赞林副将御下有方。

林副将升任正三品总兵。

底下的小兵小卒们依旧不明白朝廷的纷争更迭,他们仍然做着把蛮族赶回北方后卸甲归乡的美梦。

可是后方那个叫晴娘的姑娘,等过了寒风凛冽的冬天,等过了烈日炎炎的夏天,等过了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当十六岁的小姑娘变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时,北境战事终于结束了。

何三带着曾经被张仁视作珍宝的那件棉衣,回到了张仁的家乡,找到这个叫晴娘的姑娘。

她没有张仁描述得那么好。

在张仁口中,那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姑娘,会在他下地干活时到田埂上给他送一碗绿豆汤,会每年为他缝制棉衣,会在他被镰刀割伤手的时候心疼地骂他,然后小心翼翼地包扎。

何三眼里看到的是一个双手粗糙,在大街上跟卖菜的大妈对骂到面红脖子粗,然后得意洋洋地带着省下两文钱的菜回家的女人。

他偷偷跟在晴娘身后走到她家门,在她进门之前叫住她,简单说完了张仁的死讯就低下头迅速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怕自己看不得这个等了张仁那么多年的姑娘泪流满面的样子。

“他是个英雄,不是逃兵,对不对?”晴娘在他身后大声问道。

何三停住脚步,站直身子,慢慢转回身,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是个英雄。”

作者介绍:鱼欢,相信总有神明会带着星光成为你的救赎,希望故事里的世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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