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陆欢在后竹林救下许晨时,正是清晨。陆欢作为公主,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小爱好,因此当她准备竹林里听侍女弹琴,吃点心的时候,发现了许晨,胸口有一条长长的刀伤,作为公主,她什么没见过,刚想让侍卫把人丢出去,但看到脸的时候,陆欢觉得自己该做一回好事了。2陆欢从未看过这般好看的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作为皇朝最尊贵的长公主,也是最为年长的公主,陆欢阅男无数,很是愁嫁,她的亲弟弟也就是当今皇上都有好几个皇子公主,甚至绿帽都戴了,她还没有嫁出去。那些世家公子里也不是没有喜欢的,比如丞相的小儿子,那是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就喜欢这种小白脸,好不容易等到花灯节那天,陆欢厚着脸皮把他约出来划船。才子佳人,花前月下,游湖吟诗,本来是一场完美的约会,当陆欢觉得气氛够了,表明自己想要个驸马的想法时,谁知道这个小公子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表明只是把陆欢当姐姐。陆欢一阵错愕,回过神来尴尬的说了一句“不见”,便提着裙摆慌慌忙忙的跑了,结果一脚踩空,落进湖里,冰冷的湖水灌进口中,那小公子还在船上来来回回的大喊:“长公主落水了”。船上的人谁也不想放过这个英雄救美,一飞冲天的机会,整个湖面跟下饺子一样,陆欢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悄悄的潜到没人的地方灰溜溜的回宫了。隔日便传出,长公主求爱不成,跳湖自杀,一时间兴起很多个风花雪月的版本,极大的丰富了皇朝百姓的生活。此后,陆欢就对那些世家公子失去了兴趣,以至于到现在还没嫁出去。3大殿里宫女们都默默的低下头,仿佛自己没有看见自家公主扛了一个男人回来,陆欢把人往床上一扔,撕开美男的衣服,胸前长长的刀伤往外滴着血,血浸湿了里衣,一张俊脸都略显苍白,陆欢想得赶快止血,要不然就要挖坑埋他了,她偷偷摸摸的去藏金库拿最好的金疮药,这是西岭神医的秘药,价值连城。坐在美男腰上,低头倒药时,她对上了一双狐狸眼,上挑的眼尾简直比花楼的头牌还要勾人心魂,眼神中还带了一丝难以置信。美男就是美男,声音都那么富有磁性,只听他道:“姑娘是准备强了我。”“……”陆欢顿时无言,她看起来有那么饥渴?但低头看看这胸膛,这坐姿,好像是有点让人浮想联翩,脸有点热,慌忙的把金疮药给抹上,坐在床上有点不知所措,刚想开口解释,却被许晨抢了先:“虽说姑娘救了我,而我又长得这么好看,姑娘爱慕我这是正常的,但是姑娘家的还得矜持些。”4不是许晨自作多情,主要是许晨是个拥有极致美貌的杀手。无数的富婆看许晨一眼便沦陷了,哭着喊着要带着家产嫁给许晨,但许晨是靠本事吃饭的男人。那天刚解决一笔大单子,这笔单子完后,许晨就准备退休了,但运气不好不小心受了点伤,估摸着不出一会就得被通缉,许晨选择一个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养伤,然后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躺在长公主的床上。没想到长公主这么饥渴,他一直不提倡还没有培养好感情,就进行下一步的,但现在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暂时惹不起。许晨斟酌着开口:“也可以先立下婚约。”谁知道陆欢踹了他一脚:“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救你纯属是因为不想你死在我竹林里,我嫌晦气。”临了,还把绷带塞到许晨手里:“你自己包扎”然后翻身下了床。披上披风对着许晨说道:“你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许出去,不许被外面的人发现了,我去和皇上用膳。”“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那明日的饭后谈资就是长公主饥渴难耐,竟在寝宫私藏民男,你就该死了”。5这顿饭,陆欢吃的很愁,愁的食不下咽。皇帝吃的很开心。尚书昨日在自己家被刺杀身亡,皇帝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本来先皇最中意的是九皇子,但诏书上传位的人却是现在的皇帝,朝中九皇子一派的大臣对皇帝有所怀疑,首当其冲的就是尚书,现在尚书的位置空了,皇帝开心的连吃了三碗大米饭。虽说尚书贪了很多钱,搜刮了大量的民脂民膏死不足惜,但根据尚书死的时间,陆欢再蠢也知道这个刺客极大可能在她床上躺着,这就不是私藏民男的事,这可能会坐牢。陆欢回去的路上很是纠结,刺杀朝廷官员毕竟是大罪,但他又长得这么好看……但当陆欢回去时,看见许晨在床上看着书,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陆欢咬了咬嘴唇,真的是……他娘的,太好看了,算了坐牢就坐牢吧,谁让自己摊上了一个天仙呢。不过那本书有点眼熟,好像是当初落水后,说书人编的霸道公主爱上我,当初陆欢还觉得这爱情故事写得甚是凄美。许晨也看见她,翻着书,不咸不淡的说道:“想不到公主还和丞相家小公子有这么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陆欢跑过去把书抢过来藏在背后,尴尬的狡辩:“害,都是瞎编的,而且“,陆欢顿了顿,凑近许晨的耳朵悄悄的爆了一个大料:“那小公子对皇上爱而不得。”许晨:“……贵圈真乱”。6许晨在陆欢房里待了大半个月,培养了深厚的感情,至少陆欢是这么认为的。而且陆欢总觉得许晨在勾引她,比如时不时的裸着上半身从她面前过还对她笑,她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看书的许晨,他仿佛察觉到陆欢在看他,一双狐狸眼瞧着她,微微一笑……看又来了。勾引,绝对是勾引……二十有一的年纪,实在是经不起这般撩拨,陆欢捂着胸口跑去小金库,数了数有多少嫁妆。她想过了,许晨以前做的肯定是刀尖舔血的买卖,但他要是能安安稳稳当驸马,她就请皇上赐婚,还把自己的嫁妆都给他。但还没过十日,陆欢就被打脸了。许晨走了,而且还顺走了陆欢的金簪,陆欢气急败坏,骗感情就算了,骗钱就过分了,陆欢气的拿起床头的话本看看,压压惊。几天后,许晨被抓了,尚书死了,皇帝总要有个交待。陆欢见到许晨的时候,他满身的伤痕在牢里坐着,陆欢走过去心疼的抱住他:“看,叫你拿我簪子,遭报应了吧。”许晨笑了笑,从怀里摸出金簪,戴在陆欢头上,虚弱的说道:“本来想留个念想,但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足够了,公主不要为了我答应皇帝任何事情,死之前就想问一句:公主,我很喜欢你,你喜欢我吗?”陆欢擦了擦他脸上的血:“喜欢啊,怎么不喜欢,看你第一眼,我就在想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你。”陆欢看着他,轻轻的吻上去:“乖,放心吧,你会没事的。”7陆欢回到寝宫,不慌不忙的抹了胭脂,穿了一身华服,拿着床头的话本去大殿,昔日跟在自己身后稚嫩的喊着皇姐的弟弟,如今坐在龙椅上,已经有了帝王的威严。整个大殿只有两个人,更显得空旷,压抑。陆欢跪了下来,把话本举过头顶,磕了头,恳求道:“皇弟,阿姐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你放过他吧,此后阿姐永远不踏入京城一步,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皇帝走下来,接过了手里的话本,手指捏了捏,谁能想到先皇的传位诏书竟在一本不起眼的话本里,皇帝笑了笑,把长姐扶了起来。“皇姐,父皇果然最宠爱你,连诏书都交于你保管,我相信皇姐是不会害我的,但这诏书不在自己手里,总归是一块心病,皇姐,一个月后,你便病逝吧。”皇帝拿着话本放在烛火上,话本燃烧着,化为灰烬掉落在地上,他想起皇姐走之前问他:“不想知道父皇立的谁吗?“,他看到地上灰烬,笑了笑,他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从此以后自己手里的诏书便是真正的传位诏书。郊外,马车上,陆欢扶着许晨轻柔的笑道:“我们一直向南走,就到江南了,我们可以生两个小孩…”陆欢还没说完,就被许晨打断了。“你拿什么换的,你知不知道我是”陆欢抚开了许晨额头上的碎发,打断他道:“不重要”。怎么能不知道呢,怎么就恰好躺在后院的竹林,怎么就抓到人没有杀,皇帝想要给他就是了。“我们可以去江南,买间小院,种些花,生两个小孩”。8陆欢不知道的是,其实许晨那年花灯节见过她,看着那跟落汤鸡似的姑娘,许晨想怎么会有这么傻,还有点可爱的姑娘,所以当皇帝找到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接了,他想离那傻傻的姑娘近一点,半个月也知足了,走之前还拿走了她的金簪,留个念想。后来皇帝通缉他,他本来是可以出京城的,但是还是再见她一面,就一面就好,他回去了,在地牢里见到她的时候,许晨便明白了皇帝的真实意图,他不仅要诏书还要让当初知情的人都死,放走长公主或许还是一个帝王仅存的一点善意。后来许晨看着在院子里浇花的陆欢,只觉得当年惊鸿一瞥,今后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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