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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讲话?能说话那就太好了。不过你别着急啊,我先去问问,不然等下说着说着,血突然飞出来,那就不好了。”我不是开玩笑,虽然我不太懂医学方面的,但如果等下说着说着,那个线崩开或者什么的,那真的要死。
可是,我不能出去啊,我要看着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就麻烦了。
对啊我怎么那么蠢,护士走的时候还吩咐我醒来了让我叫医生,我按了呼叫铃。
医生来了,我闪到旁边,检查了一下,对我说:“没什么大碍,失血过多,伤口很深,刚做完手术,需要休养。”
“那,能说话吗?”
“可以。但不要让病人情绪激动。”说完他就走了。
“谢谢医生。”
新番
医生临走时还吩咐,只能吃流食,
我不知道什么是流食,就问:“流食是什么?”
“粥类。”
“是,谢谢医生。”
医生出去了。
我重新坐回薛明媚身旁,握住了她显得有些冰凉的手。
看着她脆弱的样,我有些心疼,摸了摸她的的脸庞,脸庞也是冰凉的。
“疼吗?”我问。
她的眼泪早就止住,还有些许泪痕,我帮她擦掉。
她点点头,然后又轻轻摇摇头。
我说:“你还是不要动不要说话的好。”
“你怎么,来的?”薛明媚轻轻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
“哦,她们把你抬出来的时候,我是男的嘛,就过去帮忙抬担架,当时你满脸是血,我也不知道不认出是你来,后来到了救护车前,徐男把我推上了车。她告诉我是你被骆春芳割喉了。”我说到割喉两字,看到她的脖缠着,极度的不舒服,摸了摸自己的脖。
薛明媚轻轻的笑了一下,甚美。
我说:“你还能笑得出来。”
“活着真好。”她轻轻说。
“说的就跟你死过似的。”我说。
“现在,这样,就跟死过了一样。”
“唉,这倒也是,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养好了再说话,再和我吵架。对了,你想吃什么?哦,你也只能喝粥了,要不我下去给你拿粥?”
她看看我,看看天花板,叹气说:“好久没喝过啤酒了。”
我无语。
“你能不能正经点,说啊饿不饿?”隔了一会儿,我问她。
“不想吃。”
“啤酒?等你好了,有机会我请你喝,喝吐你。”
她轻轻笑了一下,握了握我的手:“想不到在我死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陪在我身旁,我居然走到这一步。”
“你还没死好吧。”
“如果死的话,也只是你陪在我身旁。”她又想哭。
我叹气说:“假如你不是在监狱,在外面要死的话,你亲戚啊朋友啊,男朋友啊,老公们啊,排成一列一列的,从病房里排到楼下,比市长的面还大。”
她轻轻笑了:“会吗?”
人在这个时刻,都是非常脆弱。
人在生病或者要死的时候都脆弱,不管平时是多么的强悍,多么的无坚不摧。
“你不饿吗?”我问。
她问我说:“你一个人陪着来吗?”
“不是,还有监狱的医生,还有其他我们监区的三个管教。”
“章冉来吗?”她提到章冉,眼神闪烁出害怕的光,表情也微微变了。
章冉是我们监区一个其貌不扬的说话很少长得挺丑又矮的一个女管教,黑黑的,平时话特别的少,那个女孩很怪,我平时和她打招呼,她只是低着头,似乎无时无刻不是想着心事。
“她救了你?不是说是小周吗。”不对,既然是章冉救薛明媚,为何薛明媚眼中尽是恐惧。
“她,她要杀我。”薛明媚握紧我的手。
“你说什么?”我大吃一惊。
我正要问下去,门被推开了,徐男和那两个管教回来了:“张帆,打包给你吃的。你先吃饭吧。”
我急忙把手抽回来,故意咳了一声,说:“薛明媚,你好好休息,别说话,医生说你不能说话,医生说要吃流食,我等下商量一下去给你打。”
徐男走过来说:“还商量什么,你去打不就是了?”
我站起来,看着徐男,说:“你讲的是不是人话啊,我在这里让你去吃饭,你吃回来了我还没吃你就赶着我去干活?”
“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的,你先吃饭,我去吧。”徐男说。
“我们出去外面吧,在这影响病人不好,医生说她要好好休息,怕伤口缝针裂开。”
我把她们推出去外面,她们问:“怎么样了?做手术了是吧?”
我示范给她们看:“从这里,割到这里,脖都快割断了,还好没割到气管,缝针了,把脖跟头连了起来,不死算命大。”
两个小姑娘抓紧自己的脖。
徐男说:“*扯,那样还活着。”
我说:“你他妈的去打饭去,少在这打岔。”
“你敢使唤老!”
我指着徐男说:“妈的你还喝了啤酒是不是!我闻到了!也不给我带。”
“那东西带进来这里不好,要不我们看着,你自己出去喝两瓶?”徐男还有点良心。
“一个人喝,没劲。麻烦男哥你赶紧去打饭吧,病人饿死了可是我们的责任。”
徐男下去打饭了。
我心想,我该怎么支开这几个管教,然后去和薛明媚聊聊呢。她说的章冉要杀她,这真是一个让我不能相信的事情,说骆春芳杀她我还相信,章冉为什么要杀她?她们都说是骆春芳割她喉咙的,为何薛明媚说是章冉?
要把她们支开,我才能和薛明媚聊。
我随便扒拉了几口菜,然后扔掉了饭,说:“好吃是好吃,果然比大锅饭好吃多了,就是分量少了点。”
“给你打来你还嫌弃!”徐男回来了。
“那么快啊。”
我从她手中接过饭盒。
“你要喂她吗?”徐男递给我饭盒。
“医生说,我是搞心理辅导的,和病人也熟悉,让我照顾她,比较好,也有助于她的恢复,还有情绪的稳定。不然啊,她一旦激动起来,你们知道的,脖已经只连着一根喉管和一块皮了,激动起来血会从缝针处飞出来。”
两个女管教又难受的摸自己的脖,我自己也不舒服的摸了摸,徐男有些‘善解人意’,说:“哦,那你快去吧。”
我说:“话说,大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姐妹们,可以去玩玩嘛,我想,我们今晚都要在这里过夜了。”
徐男说:“是哦,我还没和指导员和监区长汇报。”
我把徐男拉到一旁来说:“如果指导员要我们其中的人回去,你一定要把我留下来,最好是留下我和你,明白吗。”
“明白。”
“谢啦。”
“那万一,指导员不是留下我和你呢?”
“我靠你这死猪脑,你不会动脑,这么简单的问题都问我,你还怎么混啊!”我骂她。
“你不是死猪脑,你来动脑,你说啊如果指导员要我们两回去,你要怎么说她才同意留下我们两?”她问我。
“你就求她嘛。”
“又有什么用?你能跟领导讨价还价吗?”
我提着饭盒往里边走,说:“总之我不管,拜托了男哥,帮帮我。”
“尼玛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靠你了,假如里面躺的是你,我一定伺候的更加殷勤!”我回头说。
进了病房后,我轻轻坐在薛明媚身旁,“感觉好些了吗?”
“比被割的时候好多了。”她说。
“这个时候你还能讲冷笑话。我对你的敬佩,真是滔滔不绝。喝点粥。”我拿出来。
“你喂我吗?”她笑了笑。
“我拿着整个碗往你嘴里倒,啊,你张嘴。”
“我不要这样喝粥。”
“那你喝尿。”
“喝你。”
“好我设给你喝。”
“少恶心了。”
我拿起勺,一边吹一边喂着她。
我想到刚才说的章冉要杀她的事情,就小声问:“刚才你说的,章冉怎么怎么的,是真的吗?”
薛明媚喝了一口粥,停了下来,警惕的问:“你的那些同事,在外面吗?”
“在。”
“能不能想办法让她们走?”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你还是抓紧时间和我说吧。”我说。
外面传来徐男的声音:“啊,是这样,指导员啊,说留下两个,要你们回去,我和张帆在这里守着。你们赶紧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小张就行了。”
“辛苦你们了,那我们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
徐男果然厉害,真的能把另外两个姐妹弄回去了。
等脚步声远去后。
我出了外面,对徐男说:“哥们,难道是指导员安排的要我们留?”
“你做梦吧你,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偷偷和你说,指导员说让我们两回去,说我性格五大三粗,而你是个男的,不方便照顾她。要她们两留下。”
“我靠那我们是在违反圣意了?”
“我在那个办公室的破电话打的,指导员说留下两个,我就当只听到了这句,至于下面那句说留下哪个哪个,我就听不见了。”
“厉害,聪明!”
“厉害什么,别又惹出事了我警告你!也别穿帮了,指导员明天会和领导过来探望病人,你别说漏嘴了。”她嘱咐我说。
“好了好了这你就放心了,我办事,你放心。”
“还有,别再闹出事,我真的很怕出事。”
“好了好了,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像你。人家好女孩,看上你是因为你的性格魅力吸引人家,他妈的你变得那么婆婆妈妈,小心人家甩了你!”
“我艹你这嘴怎么那么毒。”
我急忙闪进了病房:“你爱去哪玩去哪玩啊,我就不陪你了。哦,我这里还有两百块,你去买包烟抽抽,谢了啊。”
“你刚才不是说身上只有那几百块钱了吗?”徐男看着我手中的钱。
“不要拉倒。”本文最快\无错到妙-筆-閣
她抢了过去:“我没带钱带卡出来,我去市走走。你好好看着她,不要让她跑了。”
“哥哥,她就是想跑跑得了才行啊。”
徐男走了后,我到薛明媚身旁坐下,说:“好了都走了。”
薛明媚听了听外面一小会儿后,说:“章冉,你认识吗?”
“同一个监区的同事,哪能不认识,不过那个女的,脾气古怪得很,很少说话,默默无闻。我们基本当她是透明的,她干嘛要杀你?”
“小声点,你去把门锁上。”薛明媚说。
我去把门反锁,然后回来。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章冉,为什么要杀你?”我问薛明媚。
薛明媚握住我的手,说:“监狱里,你看到的,已经够黑暗了,而你没有看到的,更加黑暗。我一直劝你早点离开,为什么你不愿意离开。”
我叹气说:“我能去哪呢,你不知道我以前在外面工作,流离浪荡的,一个月两千块钱,房租不起,吃也吃不好,被人看不起,女朋友还跟人跑了,提起来都心酸。”
“我哪怕是一个月一千块,我是你也不要在这里。”
“呵呵,你说的是,特别是经历过这件事,被吕蕾栽赃这件事,我感到监狱里的可怕,可怕的人,可怕的阴谋,不止是同僚们可怕,连我以为没什么力量已经被锁着的女犯们,都那么可怕。”
“女犯们远远没有监狱的人可怕。你看过越狱吗?”
我好奇问:“怎么,你也看过越狱?”
“越狱那个苏克雷说,监狱的那些人比他们更流氓,只不过他们多了一个合法的身份。”
“呵呵,我不知道别的监狱会不会好点,但我们这个监狱,的确有很多弊病和黑暗。”
“所以我劝你快点离开。”薛明媚劝告我。
“行了,我该走的时候会走的,但我现在还不想走,我有些事,你也不会明白。”
“你被她们控制了吗?”薛明媚赶紧问。
“没人控制我。”
“如果没控制你,你为什么能在这里这么久,你和她们一样,也拿犯人的钱,是吗?”
“你想到哪去呢,我是那种人吗!实话说,她们要逼着我要,我没拿过。”
“那她们就应该要除掉你了。”薛明媚说,看来她很懂这个监狱里面的游戏规则。
“好了别为我那么担心了,说你的事吧。”
“我还是从吕蕾开始说起吧。”
“说吧,从她为什么要害你要杀你开始说。是不是和章冉和骆春芳都有关系?”
“吕蕾为什么进来坐牢,你知道吗?”
我说:“知道啊,故意伤人嘛。”
“她为什么伤人,犯罪履历是不是写着她因事纠纷故意伤人?这因事纠纷,并不是她们说的因为嫉妒羡慕,而是,她在排球队的换衣间卫生间里吸毒被那个队友现。”
我问:“所以她为了前程要杀那个队友?”
“也算吧,那个队友至始至终不敢说是因为看到了她吸毒才引起的争执,吕蕾警告她说如果说出去,就杀她弟弟。”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急忙问。
薛明媚说:“监狱里的管教不会对我们犯人的身份感兴趣,而我们犯人,每天那么闲,对什么都感兴趣,吕蕾她自己跟别人提起过,女人嘛,都是藏不住秘密的。”
“哦,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为什么要和骆春芳一块为什么要杀我了。”薛明媚咬牙切齿。
“对,她为什么那么听骆春芳的话,骆春芳叫她杀你她就杀。甚至连自己所谓的自由,被处分,甚至命都不顾了。”
“吕蕾从来没戒掉毒瘾,而且毒瘾很严重。”
我吃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毒瘾很严重,从来没戒掉?难道说,她在监狱里,还能吸?”
“骆春芳也是吸的,她知道吕蕾也是,骆春芳能弄到,她把吕蕾拉到她手下,替她卖命,替她做打手。”
“骆春芳也是吸毒的?她怎么弄到?”
“怎么弄到,如果监狱里没有一些败类,她会弄到吗?”
“好吧,我承认是有些败类,但有没有像你说的那么严重,骆春芳怎么能弄进监狱的?”
“至于怎么弄进监狱,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见过章冉,给过骆春芳。那次在劳动场,我和丁灵她们上卫生间,去了后,我拉肚,丁灵她们就到后边等我,因为卫生间后边有个小窗,有阳光照下来,她两去晒太阳。当我解决完了要离开的时候,骆春芳和吕蕾,还有管教章冉就进来了,她们检查了几个位,没现人,而我在最里面的位置,她们没检查,因为我们都是必须三人一起行动,当检查到后面时,就理所当然的觉得最里面的位置也没人。当她们检查完了觉得卫生间没人的时候,我听到她们的声音,我偷偷的看过去,就看到章冉偷偷塞给了骆春芳一小包很小很小的白色粉末的东西。我马上想到是那些,结果我看到,骆春芳和吕蕾就在那里整这些,我就肯定了是毒品。让我不敢相信的是,竟然是章冉拿这些东西给的她们。之后她们就离开了卫生间。在之后,我走到后边,叫上丁灵她们,出去劳动场后,骆春芳看到我们几个从卫生间出来,就傻眼了,她就判定,我刚才就是在卫生间里面,估计可能我已经知道了她们的事,但是她并不肯定。”
我听得觉得都不是真的了,章冉,一个沉默寡言不说话的平凡份,如何愿意给她们带这些玩意?她不知道这是要掉头的大罪吗?
“你也不相信是吧,我当时看着我都不相信。之前我和骆春芳只是说因为拉帮结派斗殴,而到了那一次开始,我不得不处处提防她,我觉得她会害死我和丁灵她们,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可我不能和丁灵她们说,她们不经吓,一说她们会怕的到处说出去。但那时候,骆春芳也只是猜测我听到了看到了她们做这事,并不肯定,所以她没有狠下心来。真正要害我的一件导火索的事情是,我知道了她们之间的一个见不得人的事情。”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忙问。
“原本我就对骆春芳和吕蕾还有章冉提防,每次看见她们,我都很注意。那天在放风场,她们坐在放风场的楼梯口上,而我和丁灵她们是在放风场的操场上。我见骆春芳她们指着我们说话指指点点,后来看见她下楼梯口到角落处,那里一个穿着管教制服的,就是章冉,我生怕她们聊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就偷偷的过去听,她们在角落,我就到楼梯口边侧那里假装做运动,走步,走到边侧,听到了她们角落一侧的对话。当我到了角落一侧,偷偷看过去,见章冉从口袋中,偷偷拿给骆春芳一部手机,骆春芳按着手机边说‘这死*,一个月了还不来,要渴死老娘吗?’,章冉说‘他不来,你就再加另一个人’,骆春芳说‘这附近哪还能有什么男人可以加的?’我就判断,章冉给骆春芳用手机软件加附近的男人聊,然后让章冉出面,装成是她男朋友来探望她,解她的饥渴,后来证明我的判断是真实的。这一次,我证实了骆春芳和章冉确实是一块的,所以我很怕一些帮着骆春芳撑腰的狱警,我怕她们串起来害我,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本来要偷偷的离开,打算有些事假装不知道的好。结果,丁灵那孩,跑过来我这边突然拉住我的手问我在角落这里做什么。就被骆春芳和章冉现了,这次后,她们一定像是心里卡了一根刺一样,不除去我不行了。监狱里很多很多犯罪违规的事,只是因为监狱不重视不当事,所以犯人们没地方可以举报,但如果举报找对了人,或者是在监狱里有帮着犯人撑腰的人,那么举报就很有用了。她们知道你庇护我,如果这事儿我跟你说了,再找到证据,不然是对于章冉的人生,还有货品的来源,还有骆春芳的惩罚,她们就完了。所以,她们要在我还没能有机会整死她们之前除去我。”
薛明媚说得对,这如同古代的官场,皇帝替你撑腰的时候,讨厌你竞争对手的时候,你干掉竞争对手容易,可如果他的心向着你的竞争对手,你想要对皇上进言干掉他,小心你自己反被将一*先被干掉。这无关犯罪,甚至很多连犯罪事实都没有,你赢不赢只因为皇上向不向着你。
我叫停:“等等,你说的都很合理,可你说的,带货品进来?带手机进来,怎么带啊?”
“张管教,不是不能带,是你太老实。有很多办法的,例如货品完全可以放在烟盒里,一条烟谁会一根根的抽出来查?至于手机,你能弄进来一次,不上交,以后都可以在里面用。”
“你说的倒也是,可是监狱里屏蔽信号的啊。”
“有能屏蔽信号就又能破解信号的软件。我们以前监室的女孩,自学编程成为黑客,十八岁侵入银行网站内部盗取两千万。她可以让人拿着零件一点点塞进来折腾成一部和外面联络的工具。”
“神人啊!高人啊!”我叹道。
薛明媚让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轻声说:“干脆把这个女孩的事情说完吧,这个女孩,用这部联络工具,联系上了一个黑客网里的几个专门通过诈骗侵入的方式获取银行大额资金的黑客高手,那些人用一笔巨额把她弄了出去,有钱就好使,美名其曰因病监外执行,只要有钱,就能有各种特权。她出去后,和那些人租了一个步行街旁边的铺面,装修成一家假银行,就是可以把内外装修弄成国有银行,不仅柜台设计像正规的银行,还有显示屏、叫号机等,甚至柜面上都安排有穿着貌似银行统一服装的‘职员’在办公。一些储户进来后,一看眼前的场景,就以为是正规的银行。这个假银行没有任何金融资质,以高额的贴息款诱惑市民来存款,短短半年就有两千多人上当受骗把钱存进这个‘银行’,涉案金额二十个亿。这个女的本来就打算只干半年,她在从海南偷渡国外的时候,遇上十年不遇的台风,船翻了,人被救了被抓回来。现在也在我们监狱,无期徒刑。”
监狱里的高手实在是太多了,她们的脑都是怎么长的?
我叹气,人比人气死人,都说人有一得,上帝忘了给你打开这扇门就会给你留着另外一扇窗,监狱的很多犯人,都有挣大钱的大本领大本事,我他娘的却只会给狗洗澡,给猫洗澡,我的女朋友给别人的狗洗澡,洗来洗去洗成了给别的男人洗澡,我学了个心理学还连什么叫本能都不知道。
上帝派来下人间,一定是派我来凑人数来了。
我说:“好吧,继续说吧,说到哪了?”
门外有走路的声音,我急忙说:“先别说,好像有人来。”
门敲了两下,我站了起来,急忙去开门,门被推开了。
我的心提到嗓眼,因为薛明媚提到狱警干这些事,让我无可想象,说女犯人杀人我还比较能接受,但是说狱警特别是说到章冉那么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那么狠心毒辣,真是让我惊悚。
进来的是医生。
老实说,这里的医生从没有看不起犯人,他们很敬业,不论什么身份,进来的都是病人。
检查了一下后,医生说:“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打扰了。”
“好的医生。”
他走了。
我坐了回来,对薛明媚说:“要不我们暂停一下,你现在这样,挺难受的吧。”
薛明媚急忙拉住我的手,紧张的说:“我怕等到明天,就没机会了,你要是走了,回去了,我能找谁帮我?”
“帮你?”我靠近她,握住她的手,“那你继续说,然后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其实吧,说帮你也是帮我自己,这个骆春芳和章冉那么狠毒,不除去是不行的了。唉,不过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很聪明的女人,开假银行那个,真是厉害。”
“不聪明,愚蠢透顶,用自己的一辈换取那么一点点钱,蠢货才干。”
“问题是那些人怎么那么傻,把钱存进去假银行里的啊?”
“贪。贪图假银行的定期回报率高。监狱里的犯人,大部分都是因为贪。”
“呵呵。好吧继续说那个事吧。”
薛明媚示意我关好门。
我去把门锁上了。
“现在继续说吧。”我说。
薛明媚想了一下,说:“从那部手机继续说。我现了后,我就让人帮忙打听,我和骆春芳她们之间的人,都是相互利用。”
“间谍是吧?”我说。这么个小小的两个帮派,还要搞得那么复杂,人的心啊,果然是比暗藏的海底还不可测量和凶险。
薛明媚继续说:“那部手机,是骆春芳教章冉,让章冉去和监狱门口小卖部专门送东西的那个小哥放在食品袋里送进来的。”
“不是吧,那平时我们进来都是要检查的,他进来怎么能不检查?”我提出疑点。
“他一天送那么多次东西进来,谁查?外面小卖部和里面的监狱市都是一起的,送惯了后谁怀疑他?就算检查,也不过是随意检查一下,比如你现在,如果真的想要带进来一样东西,还能难得到你么?我们犯人当然不行,可对于你们,那不过是很简单的事。”
“这倒也是。然后呢?”
“你知道我们在这里关了那么多年,需要什么东西,谁都想出去,想要男人,没有男人怎么办?那些有男朋友的有老公的,如果男朋友和老公还对她们不离不弃感情还好,就会约定多久见一次面,花钱也要见,见面就能解决那事。而我,骆春芳这样的人,没男朋友,没老公,只能自己解决,但这也不行。骆春芳就想着用手机软件,ps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头像,加附近的男的,只要是男的,她就加,聊上了,先说自己是什么有钱的女孩家,聊一段时间后,看看男的上钩了,就骗着说自己是什么被冤枉关进里面来。男的追女的都难,女的追男的就容易了,一些男的很容易上钩。就和她谈情说爱,最后愿意到监狱看看她,用着男朋友的名义,混在一起。”
我佩服之极:“果然是厉害,我那天从外面回来,在小卖部那里看到一个戴着金链的男的,叼着烟,一脸邪气,用手机软件和一个头像很像骆春芳的女人聊,我那时就想,是不是骆春芳啊。妈的,如果你早说我知道的话,我就该抢了他手机,然后交给侦察科的人。”
骆春芳一听这话,紧张道:“千万那不要交给监狱的人。交给侦察科有用吗?监狱里那些人,只想安守太平,监狱出事也要压着,你交给他们,那还不如不交。万一她们之中还有些和章冉一样的,或者是和章冉一起的,那只会害死自己。”
“你说的是。”我想,只能交给雷处长吧。
我又问:“话说回来,骆春芳那么干,毒品和这个手机的事情,她那么做就不怕吗?”
薛明媚叹了一声气,苦笑了一下说:“欲望可以摧毁理智,我以前在外面,追我的男人那么多,我又有正眼看过哪个人?”
说完后她看看我,又说:“对不起,我没有想,贬损你的意思。”
我说:“没关系,你说的是事实,你要是在外边,我这种摆地摊烂大街货色,别说正眼,你就是斜眼都不会看我。”
薛明媚只是笑了一下,我说:“说吧,继续说。”
“可是手机的事不算得什么大事,最大的罪就是她让章冉带毒进监狱,而且我听到她还贩卖的消息。我当时就想搜刮她犯罪的证据,如果拿到证据,我一定把她除掉,因为我知道她也一直要除掉我。可我和她不同,我没她那么蠢,她除掉我的方式是要找人直接除去我,我除掉她的方式是靠正当手段用法律的方式。如果她成功的除掉我,她很难洗得清自己,吕蕾杀了我,她多多少少会牵连,也是加判多久的问题。而我除掉她,我不会有事。可是我没想到骆春芳那么丧心病狂,因为我们两一直不和一直吵,早就分开了监室,她怕我把她让章冉带货进监狱给她用的事情报上去,恶从胆边生,让吕蕾直接就在操场你们的眼皮底下杀我。骆春芳权衡利弊之下,觉得如果那样杀了我,多判几年也比我把她们事情报上去她们几个都会被整死的好。毒品,可是死罪。”
我惊呆,骆春芳这个人到底有多强悍:“想不到她胆那么大,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干这些事啊。”
薛明媚说:“在操场上她指使吕蕾对我行刺,幸好你及时出手制止了她,救了我。可我没想到的是,监狱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也不问清楚,就说我和骆春芳是监区的两个帮派魔头,把闹事的我们几个全关禁闭。我不敢对管我们的监狱的人有什么怨言,可我早知道监狱会这么处理,早让我们失望透了。监狱向来是大事压小,小事化无,喜事加价上报,坏事不传。死了人,无所谓,伤了人,更无所谓。我们犯人之间的矛盾,她们更无所谓,就算我被杀死了,她们还是无所谓,因为我们是恶人罪人,我们不值得同情,她们只会想着她们的*绩,想着如何能尽量多的从我们身上榨取好处。”
我惭愧的说:“薛明媚,唉,怎么说呢,这种事我也很无语,但我这么说吧,我不会做这些事的,你放心。”
“她们都做,你不做,那你一定惹来灾难,你帮帮我这次,然后你赶紧离开吧,好吗?”她看着我,期盼的看着我,担心的看着我。
我摸了摸她的光滑脸庞说:“别那么担心,先把骆春芳解决了再说。你继续说。”
我继续离她的脸近一点。
薛明媚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这给她带来安全感。
“关进了禁闭室后,你来找了我,我那时候就劝你离开,因为我知道她们将会对付你。你制止了她要杀我,还打了她,以骆春芳的个性,有仇必报,她迟早会对你下手。我也担心,她也会对我下手,因为我不知道有多少个章冉和她是一起的。我想和你说,可是说了又觉得没什么用,我又怕又恐惧。后来我偷偷的藏了一段铁链,我想,如果她要和我拼命,我就是死了也要拉着她陪葬。可她先对你下手了。”
我说:“对,让吕蕾自杀栽赃我,死前还咬破手指写上我的名字,真他娘的,怎么那么狠毒。关键是那个吕蕾怎么那么听话,舍得去死。我一直在想这个事,包括s法厅的人也在查,吕蕾为什么要栽赃我,如果说她真的是被骆春芳诱逼,骆春芳用什么招式让她那么听话,说死就死。”
“你也知道是骆春芳的阴谋是吧。”
“第一时间我就猜是骆春芳,不过我不知道她到底用什么办法让吕蕾心甘情愿自杀,如果真是骆春芳诱逼,那她和吕蕾是两个禁闭室,她们怎么互相沟通的?”
“章冉。”
“有了章冉,她们自然能相互沟通。”
“用钥匙?”
“章冉进来,给骆春芳开禁闭室,骆春芳就能和吕蕾对话了。我那时特别的怕章冉开了我禁闭室的门让骆春芳吕蕾杀了我。”
我忙问:“对,吕蕾既然都要死了,为何不杀了你垫背?”
“我那时在禁闭室听到她们的对话,是章冉不敢让骆春芳这么做,她本来就没有资格管禁闭室,也没有禁闭钥匙的。她拿禁闭室钥匙还要问其他管教拿。如果吕蕾杀了我,追究起来,就一定知道是她拿着禁闭室钥匙开的禁闭室的门让吕蕾杀了我,权衡之下,她觉得我就算去告她们,没证据的也拿她们没办法,还不如先留着,等有了好机会再动手。”
“吕蕾呢?为什么吕蕾要死?”我问。
“之前我不知道,后来我知道了。骆春芳的毒品货源,竟然是骆春芳联系卖家,而帮忙跑腿的是吕蕾的哥,亲哥帮忙。骆春芳一直有货源,可是她需要和卖货的人的联系,就通过章冉,让章冉带进来的手机和外面卖货的联系,可这时候还需要跑腿买货送货的,于是,她就商量吕蕾,吕蕾和她哥哥都是瘾君,骆春芳答应给他们好处,吕蕾也就通过这部手机联系上了她哥哥,让她哥哥去买货,拿到小卖部给小卖部送货的小哥带进来给章冉,章冉给了骆春芳,骆春芳部分自己吸,大部分卖。骆春芳骗吕蕾说,那个叫张帆的男管教,已经和薛明媚勾搭上,以后不敢再做这种事,也就是说没有货吸了,吕蕾毒瘾很大,听到这些更是恨你和我。骆春芳又说,这事情查出来,连吕蕾的哥哥一起也被查,吕蕾家里两兄妹,母亲早年瘫痪在家,吕蕾进来了,哥哥不务正业,但至少还能在家照顾母亲,如果吕蕾哥哥被弄进监狱,这个家就全完了。骆春芳又威逼吕蕾自杀,她对吕蕾说,‘那个叫张帆的男管教如果不整出去,那以后我们全完。现在是薛明媚和张帆知道我们做这事,但她们还没有证据而已,如果有证据我们全都死。吕蕾你不听我的话,我就把我们一起贩毒吸毒的事儿上报,大家一起死!’”
我说:“吕蕾这样都被逼着上吊?”
“没了毒品,她想到这个就万念俱灰,而且骆春芳狠毒,她十分害怕骆春芳把这些事捅出去,也相信如果让你和我这么对付她们,迟早有一天这些事被查,她的哥哥会被我们整死。犯毒瘾后,写了你名字,自杀了。”
我沉默了。
低着头,想着骆春芳的狠毒,险恶。
最毒妇人心,这话形容女人是不恰当的,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坏人,但用来形容骆春芳,世上最难听恶毒的话都难以形容。
我问:“好吧,正如她们所说,万一有证据她们就完了,我们现在也没证据,就算我去跟雷处长说,又有什么用呢?”
薛明媚说:“你知道我怎么知道骆春芳让吕蕾哥哥进货,小卖部小哥和章冉带货,骆春芳卖货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你难道是听了她们对话?”
“在禁闭室她们要栽赃你,我听到。可是她们卖粉的事情,是我通过她们拿的手机知道的。”
“手机?”我疑惑。
薛明媚伸手到自己胸口里,把手伸进了囚服领里的胸中。
女犯们是没有胸罩那玩意的,生怕拿来做对自己和对别人伤害的事,所以女犯们的胸衣,就一块不结实的布料。
她从胸中掏出一部黑色的手机。
“手机,这个,这个难道是她们用的手机?”
薛明媚眼里噙着泪,咬咬牙说:“就是这个手机,已经破解了监狱的屏蔽信号。就是为了抢它,才让章冉和骆春芳起了杀心。”
“怎么一回事?”我拿着手机上下翻看。
手机是国外产的,看起来就跟山寨机一样的,不是很大,也是触摸屏。
薛明媚伸手擦掉自己眼角渗出的眼泪,我伸手拿过纸巾帮她擦掉了:“话说那个章冉也他妈的是够狠的,她怎么也会心甘情愿的受骆春芳摆布。”
“龟兔赛跑,乌龟要追上兔最快的方式就是借力,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除去竞争对手,乌龟没有这个能量,但是乌龟知道狼是兔的天敌,乌龟知道狼有除去兔的能量。乌龟想要狼听它的话,那么就投其所好,可以想办法给它肉,让它帮忙除去兔。没有一个人是没有欲望的,找出她的欲望就有了突破口,找出一个人的欲望,就是她的弱点,投其所好,拉拢后再一起拉上贼船,这时候就是要跑也跑不了了。就比如你张帆,如果我是监狱那些人,那些专门做坏事的人,把你一起拉进伙,你也拿了钱,拿了几百也是钱,几万也是钱,你上了这条贼船,就下不来了。你真的没有被她们拉上贼船?”薛明媚又再次问。
“都说了没有,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我说。
“不是我不信,是我担心,我害怕,你知道监狱里那么多人都是为一个钱字,家破人亡,如果让我选择,就是给我多少钱我也不要在这里耗费我的青春。”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误会你了,我真的没有。”
“还会哄我了啊?”薛明媚轻轻说。
“没办法,你这么担心疼我,我怎么不能待你好。”我说。
“少来,不知道你还待多少女人好。”她开心的眯起来了眼睛,看来啊,多厉害多有本事的人,还真的都有弱点,女孩共同的弱点都是喜欢听好听的甜蜜的话,哪怕是假的,她们都开心,至少在她们眼中看来,觉得你至少去做了,哪怕明知是假的,也要说服自己是真的。
“刚才你说的龟兔赛跑的事情,我以前在学校看过一本书,清朝的官场的书,里面很多当官除掉自己竞争对手就用这招,找到能干掉竞争对手的人,拉拢靠近,最后一起联手干掉对手。这个骆春芳也真是个人物,如果不进来,在外面还能祸害多少人呢。这手机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是不是她们的秘密,都在里面?”
“对。”
“你怎么得到的?”我忙问。
“在禁闭室里,我看到章冉来找了骆春芳,给骆春芳开了门后,我很害怕她们会对我不利。我想,如果吕蕾和骆春芳冲进来,我就是拿着刀也不是她们的对手,我就想着如果被她们逼杀,我要怎么逃脱。想要从关禁闭的地方跑出监室走道外面是不可能的了,那我只有逃出禁闭室,在关禁闭的地方栏杆对外面喊叫,有管教听见,救我,只有这个办法。我就研究那个门,从你来找我的第一次开始,我就在禁闭室的铁门底下撕下一块小小的裤上的布垫在门底下,关了禁闭室的门,你看着是锁上了,因为底下的那块小布垫着,实际上没锁好。不管是你来找我的第二次,还是我出来一起接受吕蕾因死调查,我回去后那个门表面上都是关上了,但实际没关好过。这样做的原因还有一个,我知道骆春芳从进了禁闭室开始,一直用着手机,我要想办法把她们的手机拿过来,只有这部手机,我才能扳倒她们,只有这部手机作为证据,才能把她们绳之以法。”
从犯人说把犯罪分绳之以法的这个话,听起来有点别扭啊。
“今天章冉来看骆春芳,章冉这次钻进了禁闭室,然后把骆春芳带出去。”
“哇,这章冉胆真够大的,明明是关着禁闭,还能把骆春芳带出去,这也太大胆了。”
“你以为如果不是还有别的狱警管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帮着章冉,凭她一个人敢这么做吗?我不知道章冉带骆春芳去哪里,她出去的时候还在关我的禁闭室外面骂了我几句,急匆匆出去了。等她们走后,我就出了我的禁闭室,骆春芳出去的时候,她的禁闭室的铁门并没有关好,也许她们想着,哪会有人进这禁闭室去。我知道她一直用着那部手机,就赌上运气在禁闭室里面翻找,找了好久什么也没有,禁闭室光秃秃的,找了好多次都没找到,我后来猜想她放在透气孔上,伸手进去一摸,在透气孔的侧边夹层,果然摸到了手机。拿了手机后我很激动,回到自己禁闭室打开手机看了一下,里面,果然就是骆春芳和章冉的秘密,关于吕蕾哥哥质问骆春芳吕蕾为什么自杀的事情,吕蕾哥哥说不帮她拿货的事情,骆春芳又逼迫吕蕾哥哥如果不把吕蕾死了的事情闹大,就断了这条进货的路的事情,和章冉的一些事情,还有骆春芳刚刚很激动的跟章冉出去,就是要和她所谓的男朋友‘聚一聚’的事情,聊天记录全在手机里了,她走得那么激动,就在里边喊叫着‘我犯病了’,叫人来。可我叫了半个多小时,精疲力尽,没人听到。”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偷偷看出去,却是骆春芳和章冉回来了,我赶紧把布条扯开,把禁闭室的门锁上,把手机藏起来。她们回来后,骆春芳一找,找不到手机,就慌了,然后和章冉一说,她们想十有八九就在我身上。骆春芳让章冉去找钥匙来,章冉没一会儿就拿了钥匙来开我禁闭室的门,当时门开后,我先冲了出去,对外面叫。我也有准备,就是藏着的一段铁链,和骆春芳厮打起来,骆春芳力气比我大,但是我拿着铁链她明显占下风,章冉刚开始也不想出事,想把我制服搜出手机就好,结果她被我甩了几下,恼羞成怒,从身上拿出一把折叠刀,让骆春芳制服我后按住我,就割我的喉咙。再后来,管教们就冲了进来,章冉看到管教后,慌了,松开了我傻站在了旁边,而骆春芳,以为手机藏在禁闭室,跑进关我的禁闭室里找。再后来,就昏了过去。”
她回忆起来,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
这惊心动魄如同电影上的一幕,竟然是真真实实生在薛明媚身上,想来是那么的可怕。
人本是温和善良,为何到了一些时候,残忍得连禽兽都不如。
薛明媚停下了说话,流下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眼泪。
那死里逃生的滋味,我想这世上的人很多都不会经历过,当然也不会想去经历,可如果真真实实生过后,回忆起来,会是什么滋味。我不想知道,更不会想去知道。
薛明媚原本是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说到被割喉咙的时候,双手死死的抓住我的手。
可见,是怕到了极点。
我开机翻看了一下,果然,手机短信和软件里,有这几天骆春芳和刚才薛明媚提到的那些人的聊天记录,骆春芳这厮看来在禁闭室的生活过得还不错,有手机玩,有凯钓,我看了她微x,她不仅是叫一个男的老公,很多个老公,通过附近的人添加,其中一个我看了照片,就是那个金链,很明显的那个金链条的头像挂在脖上,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有钱似的。
还有吕蕾哥哥,吕蕾家属之所以到监狱门口闹事,是骆春芳一再逼着吕蕾哥哥讨要说法,拉横幅,找记者,当吕蕾哥哥和家属被抓起来又释放后,骆春芳说如果吕蕾哥哥这次不把事情闹大整死我,那么,以后死的人就是他们,而且也可以通过在监狱门口胡闹这事,要求监狱赔死亡那个赔偿金,吕蕾哥哥在骆春芳逼迫和赔偿金的诱惑下,打算把这些事公诸于新闻大众,更可怕的是,还有一些照片,其中几张,竟然就是吕蕾吊死在禁闭室禁闭上还有血字张帆的照片,我看到这个照片我就想到梦中吕蕾转身过来的情景,而她竟然还跑去拍照,其中几张就有吕蕾死亡的脸,我不敢看。
这个女人,可怕得让我毛骨悚然。
还有照片,是吕蕾吸毒的,这个心急歹毒的女人,究竟世人做了什么孽,让她这么来祸害人间。
还有她和章冉的聊天记录,其中一些章冉提到说她们帮我看着,她帮我拿钥匙,她出去市那里拿了。
我马上意识到,章冉不是一个人,她不是,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身后站着更多的人!更多的管教和狱警,这个案,可能牵涉到极其多的监狱管理职员,也许,还会有一些当头目的队长,等人参与其中。
太可怕了。
这部手机里,就藏着那么多的秘密,关系着那么多人的命运,不可谓不重要,我可要尽快的弄去给雷处长,只是,我如何找到雷处长?
只能通过贺兰婷了,我该先把这事给贺兰婷汇报,然后,让贺兰婷处理。
如果贺兰婷信任不过呢?
我心里升起恐惧,如果贺兰婷是信不过的,会不会反手反而拿着这些直接扔了,或者加害于我?
想了一会儿,我马上打消了这种想法,贺兰婷再怎么复杂,也是个仁慈的女,她对出轨叛变未婚夫的狗不离不弃,或许这么想有些勉强,但她对于我这种伤害过她的人在困难时,还施与援手,而怎么会看着薛明媚这样见死不救呢。
再说了她是要下来调查取证监狱这帮人贪污渎职违法违纪,如果连贺兰婷都信不过,那就真的没人能靠得住了。
我决定,明天就找她,但是这部手机,放在身上,是极其危险的了,我要好好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找到了贺兰婷,再和贺兰婷说明白这事,或者找到雷处长,等确定可行后,我再把手机拿出来,交给贺兰婷,或者雷处长。
我擦拭去薛明媚的眼泪,说:“乖,别哭了,大难不死是好事,等你好了,我请你吃香的喝辣的啊。啤酒,面包,男人,都会有的。”
她扑哧笑出来:“是,我要男人,去帮我找几个,不要你那么丑的。”
“行啊,我去弄个手机给你,你没事你就摇一摇,搜附近的,加,每天加,加个天昏地暗爱得死去活来,叫他们进来监狱千里送精。”
她还忍疼打了我一下:“难听。”
“好了说正事,这部手机太重要了,我想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确定找到可靠的雷处长,说明白后,我再交给他,弄死骆春芳她们。”
薛明媚说好。
藏哪儿呢?
我绞尽脑汁想,藏监狱那是不行了,放在身上更危险,放王达那里?也不好。
以前的破出租屋?更不行。
要不我直接给贺兰婷打电话,叫她过来拿走?
也不行啊,我根本没拿手机,我没她电话,要是现在扑去找薛明媚,也不可能,很可能会扑空。最重要的是,怕薛明媚出事。
我问薛明媚:“你说这手机藏哪儿好呢?”
“要不,去放银行保险箱那里。”
我问:“银行保险箱?你开什么玩笑,我还能偷偷爬进去放啊。”
“不是,银行有一项业务,保险箱业务,一般市民的房产证,证券,存款单,金银饰这些,都可以办理。”
“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突然,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我吃惊的看着手机。
上面一个陌生的来电。
薛明媚看着我:“怎么了?”
我指了指手机。
薛明媚看了一下,对我说:“不是找骆春芳,就是骆春芳找这部手机。”
“怎么办?接不接?”我问薛明媚。
薛明媚想了想,说:“一定一直在打电话,打不通她们就会想着还藏在监狱禁闭室某个地方,打通了的话,她们会知道手机已经有人拿着了。”
“那如果接了,她们会要听声音,知道谁拿了手机,如果不接,她们还不知道到底谁拿着,到底在哪里。”
薛明媚说:“接,但不要说话,听对方的声音。”
我做了个ok的手势。
然后我接了电话,那边很静,我也不出声音,没有听到呼吸声,我的心提到嗓眼,感觉那头,黑暗的那头有人提着黑洞洞的枪或者一把尖刀,能割开任何人喉咙的尖刀,随时等着捅过来。
我摒住呼吸。
整整三分钟,那边挂了电话。
我把我:“怎么样,是谁?”
“没说话,没有声音。”
“她一定想要你出声,判断拿着手机的是谁。”
我点点头。
手机马上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电话,我盯着手机屏幕。
如同一场即将开战的生死博弈之前的试探。
我又接了,还是不出声音,对方却道:“您好请问您是*刚吗。”
是一个女声,女孩的声音,我突然就要出声音说不是,当要出声音的时候,我才惊愕的顿住。
我才意识到,如果对方是试探,那么她假装打错电话,我说不是,就透露了我自己的身份,她们也就知道谁拿着手机了。
我怎么那么蠢。
还好没出声音。
“*刚,你在干嘛呀,怎么不说话呀?说话呀,是不是呀?”她问。
故意打错电话?
她又问:“*刚,你怎么了你说话呀。我知道你听着。”
我挂断了电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说:“她说找*刚。”
薛明媚说:“刚才我看到你要说话,好在你没说。你应该给我听一听,看我认不认识这个声音。”
“对!我怎么没想到,应该开了扩声器的。”
“打过去!”薛明媚说。
胆真肥啊,打过去。
“打过去她一定接,因为她想知道很想知道拿这部手机的是谁。”薛明媚说。
“对。”
我拨打过去,开了扩音功能。
在打通了大概半分钟,那边才接了电话,她还是先不出声,过了差不多二十秒左右,她才问,像是故意的问:“*刚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不说话?”
“喂,*刚。”
突然一个沙哑的男声抢过手机怒着说:“让老来!薛明媚你给我听着!我认识你,但你不会认识我,你识相点把手机弄出来,不然你会什么下场你知道的!”
看来对方已经是被逼到了临界点,自乱了分寸阵脚。
“你这个臭婊,既然你想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沙哑的声音说完后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放好口袋。
看着薛明媚。
“刚才的那个女的声音,你想想,像不像监区那个编号尾数o8的管教?”薛明媚问我。
“编号o8?谁啊?”我问。
“平时说话眼神飘来飘去,有些狡猾,说话总是很看不起人,就这样白眼的一边说一边撇嘴的,在监区有点分量。”薛明媚示范给我说。
我看着,说:“不知道,我见过吗?”
“你怎么会不见过呢,是监区的管教啊。”
“编号尾数o8?你知道她名字吗?”
“不知道,她不是管我们监室的。”
我想了一下,总是很看不起人,说话白眼,鄙视人?眼神飘来飘去,很狡猾?
对!这个声音,是的了,就是我们监区的叫姚图图的女孩。
姚图图。
姚图图在监区同事中的口碑并不好,这个女孩喜欢攀比看不起人,开口闭口LV啊古驰啊,哪个男的开奥迪周末来监狱接她啊,哪个男的身家几百万啊,哪个女的男朋友又丑又穷酸啊。不仅如此,她特别尖酸喜欢背后挖苦议论别人,我都不敢得罪的马爽,是马玲队长的嫡系,姚图图都敢得罪,说马爽如果不靠着马玲上去,只不过是个临时工,临时工都不如。说得好像如果不是马爽爬上去就是她能上去一样。
当别人跟她说点事,她就要管,说你这么个男朋友,是我我才不要早就甩了之类。总之,她在办公室就没几个人愿意呆在办公室。
我自己平时也不喜欢她,只是不好得罪,她说话,我就嗯嗯啊啊的,如果我是犯罪分,控制这种女人,最容易不过了,送个包包送点钱,就像薛明媚说的,找到她身上的欲望弱点,攻下来。
想不到,章冉真的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是姚图图。”我说。
“好像是姓姚。”与此同时薛明媚说出来。
“对,姚图图。听这个声音,可以百分之九十的肯定了。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他们已经要被逼疯了。”我说。
“换位思考,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薛明媚问我。
我惊恐的说:“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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