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芙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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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4/2 8:27:00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楔子

林昼再见到许山思是在今音乐的颁奖典礼上。他坐在观众席里,听见主持人报到“最具潜力的华语女歌手”时,“许山思”三个字赫然打在电子屏上。

镜头转向坐在观众席的许山思,她脸上仍旧挂着浅浅笑意,谢过同席祝贺,上台领奖。许山思生得高挑,淡蓝色的鱼尾晚礼服衬得她更是亭亭玉立。

林昼看见了,她眼里有光。

她演唱的单曲《我见过日不落》一出便占华语音乐榜首整整三个月,因为作词和作曲出挑,作词人兼作曲人的黎炽也一炮而红。

在许山思与黎炽拥抱之前,林昼悄悄退了场。

今音乐颁奖典礼后的酒会,林昼还是参加了。许山思依旧笑魇如花,接受所有人或真或假的祝福和寒暄,她身边站着的黎炽一袭华服,与她还真是般配。

那么,再见许山思,等我换一个身份,来见你。

1

“嗨!你一个人吗?”

林昼闻声转头,女生却已经把马骑到他身边了。红棕色的马蹄在草地上停下,女生手里握着缰绳,穿着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蒙古族服饰,泰然自若地坐在马背上。

见他不回答,许山思添了一句:“就是看到其他游客都是跟队伍走的,偏偏你一个人,所以问一句。”

林昼把目光收回,点点头。

许山思一蹦一跳地跟在林昼身后,头上带着的玛瑙珠串成的帽子跟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见林昼没理她,许山思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不过是觉得这个小哥哥长得真好看,想同他多说几句话,果然好看的小哥哥都比较高冷。

林昼一言不发地走在草地上,许山思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竟觉得有趣。

林昼突然停了脚步,许山思鼻子撞在他背包上,他说:“许山思,不要跟着我。”

她摸了摸鼻子,这才后知后觉道:“难道我的翻唱火啦?那我红啦!好开心!”

林昼皱眉,眼里沾了些许不耐烦,不想开口解释。许山思一直沉浸在“她红了”的幻觉里,还主动提出要给林昼签名。

他摇头拒绝,不为所动:“我不要。”

“为什么啊!拜托,这可是偶像的签名啊,你不要小看我哦,等我红了,我的签名就很难拿到了!”许山思自作主张地把名字签在白纸上,塞进林昼手里。

他无奈地耸耸肩,把纸收进口袋里。那时候谁也没想到,若干年后许山思真的红了,演唱会常常一票难求,签名更是宝贵之物,不过后来经纪公司为她设计了个性签名,她再也没在粉丝的纸上签下一个“许”、一个“思”,中间画一座小山。

夏季的阿尔山景色明丽阳光热烈,林昼躺在草地之间,闭着眼睛,风过低草,慵懒惬意。许山思看他,这人没有意气风发少年样,倒是全身心融入进整个草原里。

要是他的嘴角能扬起些笑容就好了,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许山思这么想。

她从马鞍上把相机拿下来,小心翼翼地按下快门键。她仔细看着照片里的人,猛地把手机拿出来比对,惊叫一句:“林昼!”

林昼被惊醒,吓了一跳,发懵地盯着她

“你是林昼!”

“想起来了?”

许山思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道:“你不就是那个音乐神童吗!”

林昼笑意褪去,只低垂着头。他倒是不在意许山思这会儿才知道他是林昼,他发在社交平台上的照片本来就不多,别人认不出也正常;他真正介怀的,是“音乐神童”。

“黎炽是你的室友吧?”

林昼点点头。

许山思道:“你去听听他的曲子,仔细听,很不错的。”

他抽了抽嘴角,赶紧把手收回来,理了理沾着青草的头发,起身又要走,转头便见许山思乖巧地坐在草地上,两耳带着不同耳机。

“为什么要用两个耳机?”

“两个耳机听歌简直是扒抄袭的绝佳办法。这年头原创的路真的不好走,抄袭的被吹捧,原创被喊成抄袭。”

林昼苦笑,她虽涉世未深,却对当今圈子里的风气极其熟悉。

“我听了你的《涩》原曲,我觉得总体挺不错的,就是少了点感情。郑岑要开粉丝见面会,还在微博上cue你,说希望你能去呢,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林昼回望一眼待在原地的许山思,神色复杂。暮色已爬上阿尔山火山的半边天空,他盘腿而坐,悠悠道:“散散心。”

“那些评论我都看到了。其实最大的问题还在于郑岑,连王老师都说了,你的旋律只是有一点瑕疵,你恐怕是不常看社交平台,不晓得郑岑粉丝的厉害。”

都说音乐学院的才子林昼江郎才尽。因着少年时写的曲子《月不见》名声大噪,顶了几年“音乐神童”的名号,却再也写不出和《月不见》一样好的曲子了。

他的新曲《涩》的版权卖给当红爱豆郑岑的工作室后,成品叫人大跌眼镜,某业内人士批判郑岑“唱功不好就要多练,不要哗众取宠”,另外又指出了林昼新曲旋律的缺点,郑岑的部分粉丝将愤怒转至林昼身上,夸大旋律问题,一时间霸占新闻热榜整整一周。

舆论侵压下,林昼只身一人前往内蒙古休假。

林昼放眼远方,有人骑着马在草原上驰骋,他笑了。

许山思不明所以,继续她没说完的话:“下次卖歌时要谨慎一点,不能什么人都给版权。”

“这首歌是公司要求卖的。我已经和公司解约了。”

许山思点点头:“这样也很好,保持自我。你的歌一直有自己的风格,有人不懂也很正常。人各有爱,我们总不能强迫别人爱上他不喜欢的人或事,这样对谁都不公平,只要互不接触,互相尊重就够啦。而且,只要是原创,就有被尊重的权利。”

林昼看着落入山谷的斜阳,夜间凉风习习,原来许山思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2

来到内蒙古这一周里,林昼与许山思几乎形影不离。她七月初来阿尔山,如今已经一个月了,对这里的景观习俗都熟悉,林昼打趣自己找了个免费的导游。

许山思认为自己不仅学东西学得快,还很会教人,她把租来的小棕马牵到林昼身边,把缰绳交进他手里,颇有父亲嫁女儿的悲戚。

林昼觉得好笑,便道:“放心,不会让它受伤的。我还怕它不喜欢我,把我从马背上颠下来。”

“不用担心,我是很信任屈屈的,对不对呀屈屈?”许山思抚了抚小棕马的脑袋,屈屈乖巧地蹭着她的手,她看向林昼,“我也相信你。”

林昼失了笑,骑上马背,轻轻一拉缰绳,小棕马便平稳地跑了出去。他的外套被风吹着,看上去潇洒且恣意,许山思气到跺脚,说好不会骑马的呢!这哪里像刚被教会的样子!

等林昼驾着小棕马绕了一圈马场回来后,许山思坐在草地上生闷气,嘴撅得能挂个油瓶了。

“你怎么了?”

许山思没好气:“你说呢!”

“那一定是我学得太快了,已经超过你了,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

她别过头:“我看你就应该被拍死在沙滩上!你再说是我教的!”

林昼只好乖乖认怂,从马背上下来,装作无辜模样说:“好吧,我其实会骑马的。我以为我骑得好一点会让你有点成就感那,没想到这么快被你发现了。可是要是我真的不会骑马,听你教了以后,肯定更不会了。”

许山思深深吸了一口气,怒瞪他一眼,气鼓鼓问道:“林昼,你有女朋友吗?”

林昼被问得一愣,不经意间红了耳朵,哪知许山思随即补刀:“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女朋友,你这么毒舌,心理承受能力多强大的人才能受得了你!”

林昼耳尖红色褪去,从马鞍后抽出一束花,送进许山思手里,又好言好语哄了两句,许山思就着他的台阶下,勉为其难地原谅了他。

花束用草绳简单的绑着,是夏天红遍阿尔山的杜鹃花。身边一个捧着长筒摄像机的男人正朝他们这个角度拍。

许山思向路人打了个招呼,请他为自己和林昼拍一张合照。照片的背景是暮色下的阿尔山杜鹃湖,湖畔开满了杜鹃花,杜鹃花束捧在少女胸前,少女偷偷地挽住少年的手臂,腼腆地笑。

3

有牧民在草地上举行了孩子的满月酒,邀请林昼和许山思一同参加。满月的宝宝还抱在妈妈怀里,双手双脚都小小的,听牧民说,宝宝叫“乌云”,在蒙古语里是“智慧”的意思,小名崽崽。

林昼靠近许山思,贴近她的耳朵,吐气如兰:“你和小宝宝还挺有缘,你们两个小名一样的。”

“你小名才叫崽崽呢!”

“山思山思,可不就是崽,傻。”林昼仰起头。

许山思小名为思思,崽崽这小名,旁人皆不知,唯他一人叫得。清明巷里年岁都差不多的孩子很多,独独许山思一个女孩子。小丫头小小年纪闹腾得很,林昼不喜欢小朋友黏着他,偏偏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巷子里就这么一个小姑娘,定要好好照顾,他就算是再不耐烦,也得表现出做哥哥的十二分耐心。

那时候许山思六岁,还没到记事很清晰的年纪,林昼却已满十岁了,小姑娘闹闹腾腾的模样简直像个噩梦一样,好在父亲调职,他要转学了,终于可以摆脱音乐家许妈妈兴起组织歌唱比赛,许山思憋红了脸说“哥哥能不能让着点崽崽”的困境。

他搬走的时候,着实一点没留恋,后来进了青春期,也有不少好可爱的小姑娘缠着他喊“哥哥”,他专心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

许山思也有了新的朋友,早早忘了他。

要不是他来内蒙古的消息被妈妈知道,妈妈告诉他,许山思也在内蒙,正好高考结束,正在毕业旅行,还给他看了许妈妈发在朋友圈里许山思的照片,他恐怕也认不出女大十八变的她。

过去带点婴儿肥和小矫情的小丫头已经出落成落落大方的少女了,照片里少女眼神山明水净,带点张扬又有些羞涩。

不过一张照片实在难以改观,特别是他们偶遇后,小姑娘念念叨叨的模样,简直让他回忆起了许山思还是小话唠的那段时光。

许山思喊了半天林昼,他才应她一个漫不经心的“嗯”。

“你以前见过我吗?”

林昼很虚伪地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仿佛很有礼貌:“你属鱼的吧?”

许山思一下子就听出他在嘲笑她,于是一拳捶到他后腰,力度不轻不重,像在打闹。

“清明巷,白天哥哥。”

“你的名字吗?怎么这么好笑?”

许山思“哈”还没从嘴里蹦出来,林昼便在她头上轻拍了一掌,她给他瞎取的名字,还要嘲笑他,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小小的许山思以爱思考为清明巷里长辈所喜爱,某天她屁颠屁颠跑到林家问林妈妈:“姨姨,哥哥的‘昼’什么意思呀?”

“白昼白昼,就是白天的意思。”林妈妈带着笑解释。

于是当林昼背着书包进家门的时候,许山思扑过去,声音甜腻腻:“白天哥哥。”

长辈们皆笑,林昼:面子是什么?大概是崽崽脚下踩着的那个。

许山思恍然大悟,长长地“噢”了一声:“你变这么帅了呀,男大十八变,白天哥哥,真是看不出来呀。”

“你幼稚死了。”

许山思向他做了个*脸,席间有牧民给乌云取别名托娅,意为“光辉”。许山思手肘怼了怼快要睡着的林昼,他生物钟准时,九点半就该休息了,但许山思正和牧民们聊得起劲,他也不好意思提前退场,便只好规规矩矩地坐着,看上下眼皮打架。

“林昼,哪里日不落?”

林昼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六月的俄罗斯圣彼得堡。”

“好想去哦。”

林昼摸摸她的脑袋,哄道:“那早点睡觉吧。”

“明天就出发吗!”

“不是,梦里有。”

许山思看见林昼狡黠地笑了,这人太狡猾!

4

许妈妈打电话来,说是收到了许山思的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暑假过了大半,许山思和林昼准备飞回学校了,半个月的调整下来,林昼心态好了很多。

飞机上,许山思打了个盹,一小时以后睁开眼,身上正盖着一条印着西南航空公司logo的白色毛毯,身边的林昼穿着鹅*色连帽卫衣,俯身写东西。平板上的幻灯片放映着阿尔山的图片,照片放到他俩的合照时,林昼仍埋头写东西,她却红了脸,悄悄地把照片划过去。

她只叫那位摄影师把照片发给她,不知道林昼也有。

“你醒啦?”察觉到她的动静,林昼停笔。

许山思探过头去,只看清潦草的“日不落”三字,林昼便捂住她的眼睛,把纸藏起来了。

“写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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